藍塵嚇得一愣,微微側首,尷尬地提了提一側的嘴角,端著藥碗的手,也徐徐顫抖了起來,頓時心中躁動不安,怔怔了少頃後,覺得有些束手無策,畢竟此時,旁邊還站在兩個人呢!而且,他也是真的,不認識這位女子。可為何心中?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欒瑩旋即急了眼,厲聲吼道“放開你的狗爪,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輕浮之人!”
震得這女子一驚後,慌忙鬆開了手,滿眼雨絲地從藍塵身上將目光挪向這兩位女子,見她們蹙眉不悅,還如此驚愕地瞪著自己,又雲霧般地瞧了瞧藍塵,見他對自己有些難為情地微微一笑,轉瞬間,眼眶微微丹霞暈染,頓時沒了半分喜悅之色,諾諾地朝後挪了挪身體,摳著自己的指腹,垂睫一聲不吭,好像在示意自己剛醒,不太清醒,認錯了人。
她表情淡淡憂傷,糅著幾分膽怯,幾分黯然,還有些看不透的情緒,好似心情極其複雜。她這樣的神情,更是惹人憐愛心疼。
“我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嗎?還是如此不懂禮貌?或者,同昨晚的狐妖是一夥的?也是來勾引藍塵師哥?我就瞧著你也是小狐媚子的樣?剛剛救了你,你就得寸進尺,還想以身相許,報答救命恩人嗎?救你的男子可多了,你是想嫁幾回嗎?”欒瑩獰了眉心,氣得口不擇言。
藍塵怎麼示意,讓她彆說了,她就是覺得不吐不快。
這位女子不怒不辯,很是乖巧地微微抬頭,眼神中帶著些謙卑,有些害怕地弱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那樣的意思。她聽見三人在說話,卻好像沒有細聽都在說什麼?隻是窺察著打量藍塵,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裡裡外外,反反複複,似乎是在檢查藍塵的狀況。
藍塵勸說完欒瑩後,回頭望向這位女子,見她全身微微發抖,甚至顫抖的雙手不知所措,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他指指自己的臉,暖融融地微微一笑。
這位女子抬眸炯炯凝視了藍塵良久後,見藍塵發現了她的神情,迅即低下頭,帶著些委屈,帶著些畏怯,有些軟弱地點了點頭,承認自己,認錯了人。
欒瑩見這女子如此謙卑,還有些膽小,頓時有了幾分憐憫之心,語氣緩和了些,說道“行了,沒人打你,也沒人會害你,隻要你彆再對藍塵師哥有非分之想,等你再好些,我們送你回家。”
這女子無聲地低頭不語,香肩微微抖動,好像是在無聲地凝噎。
藍塵瞧了瞧她身上的衣衫,於是溫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位女子聽後,輕輕眨了眨眼睛,微微揚了揚嘴角,便蜷起自己的雙膝,雙手抱在自己的小腿上,縮在角落中,沉默到底。
藍塵輕歎後,試著問道“那我幫你通知江映雪,讓他來接你回虛眀山可好?”
他本想著,自己也是要回彩雲穀的,虛眀山和彩雲穀離得如此之近,她若回了虛眀山,自己也可知道日後去何處尋她。正巧通知江映雪來接自己,也可省些時間。
可這位女子聽後,身體蜷縮地更緊,哆嗦地也更厲害了,但還是一言不發。旋即,她眼淚就止不住地往外流,埋頭在自己的臂彎之內,肩頭微微顫抖著,哭得竟然也是無聲無息。
藍塵忙問“你是覺得冷嗎?”
她並未回答。
藍塵急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依舊無言。
“你是啞巴嗎?藍塵師哥好言好語問你半天,你怎麼不回答?”欒瑩有些看不下去了,厲聲責罵道。
武傾城輕輕扯了扯欒瑩的衣角,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後,自己走上前幾步來到床塌邊,看著這位女子,柔聲道“你彆怕,我們沒有惡意的,你若真的不能說話,或者是?不會說話,那寫字可以嗎?我們隻是想知道,如何稱呼你,總不好,以後喂喂的這樣喚你。還有,你告訴我們,你住在哪裡?我們也好送你平安回去。”
這位女子眨眨眼睛,抬眸無聲凝吸後,收起淚水,抬起衣袖擦乾淨臉上的淚痕,望著武傾城,又是微微地搖搖頭,無聲地答複。
“你不會,真的是個啞巴吧?還不會寫字嗎?”欒瑩驚訝問完,依舊不見她回話,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角,便無奈地隨口說道“你要是再不表示些身份,姓名之類的,我以後就叫你,小啞巴!”
這位女子聽後,好像若有所思,淺淺付之一笑,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真叫小啞巴?”藍塵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