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逐風化塵時!
外有兵臨城下!內有岌岌可危!
萬妖城上方的禁止光幕,忽明忽暗地瘋狂閃爍,哢哢碎裂之聲砰然作響,血脈般的皸裂紋路,隨即布滿了整個禁止光幕之上,眼見裂痕愈加細碎,轉瞬間光幕便會崩塌。藍塵心下難以抉擇,是撤回銀槍天下,縱它去一槍刺死夏風,還是繼續保護王二狗等人……
而下方城中的眾妖和修仙者等等,斯喊之聲陣陣,慌亂地四處逃竄,可此時的妖界之內,若通界法陣崩塌,哪裡還能有安全之地?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的一聲!
如雷貫耳般地巨聲鳴響,頓時炸裂而開!白虹玉砌般皎皎明亮,迸射漫天梨花銀妝,照得周遭一片雪白,與這滿城炎炎赤火輝映。
地麵震動地顫了須臾,萬妖城的城牆也被震蕩之力波及,多數城牆隨之崩毀塌陷,變得高低錯峰,凹凸崎嶇的圍繞在城邊。
城中氣溫猝然下降,冰淩飛霜四散濺射。
一顆蘊含了十一萬年妖力的極寒妖丹,不知被誰刹那擊碎?
妖丹驟然破裂的一刹,幾乎是同光幕禁止碎裂同時爆發,巨大的碰撞之力硬生生撞擊在一起。陡然之間,從交合處迸發出無與倫比的觸目光芒,浩光千裡,夜如白晝。
明亮照耀了須臾之後,續而恢複星星點點,還以夜色之暮。
滿天密密麻麻的冰霜轉瞬砸下,神祇相助一般,伴隨著淒厲哀傷的冰霜暴雨,一起瀟瀟傾瀉墜落,助藍塵將這滿城的鳳火,逐個鎮滅。
雨雪之聲,犀利響亮,急風雨驟,冰雪晦冥。
瓢潑大雨如山洪般揮灑倒灌,嘩啦啦地砸落下來,雨柱勢不可擋,落在肩頭、落在周身,落在仰天長嘯的麵容之上。
藍塵抬頭望天,讓這清晰的雨水肆意落在自己的臉頰,許是這冰寒之意,能讓他繼續保持冷靜。
少許之後,城中霜雪早已停止下落,他揮手驅散了雨雲。
空氣變得清爽而憂鬱,滿城的汙濁,沉澱蟄伏。
於此同時,無數的霜雪冰錐,將夏風身上的鳳火凍得熄滅,冰火焦灼之下,將他激得全身麻木失覺。夏風旋即化出人身,全身顫抖地趴在通界法陣的高台之上,已然無法再去破壞大陣。
刹那之間,整個城中仿佛都安靜了下來,瀟瀟肅然中的噤若寒蟬。
隻聽夏風揚天一聲撕心裂肺地哀嚎“是誰?膽敢如此!”吼聲響徹回蕩,久久不散……
他怎會不清楚?太過清晰,太過逼真。這相伴了十一萬年的氣息,來自那顆碎裂的極寒妖丹,此乃他的長兄,寒謝的妖丹。
對於城中的生靈而言,這是危難之中的及時雨,是場救世的瑞雪。而對夏風獨個來說,何其殘忍?痛斷肝腸!讓他又一次想起,兄長寒謝死於,活生生被刨妖丹,而後坐以待斃……
如今這顆妖丹,還要被拿來,對付他唯一的親人,世間僅存的牽掛。
唯剩絕望地嗚咽與咆哮,悵息在生命之中流淌。
真是一番,絕美絢爛地熬腸刮肚!酣暢淋漓地物儘其用!
狂邵剛才就受了傷,震裂妖丹時,他又站得太過靠近,猝然之間毫無防備,再次被波及震傷,又是一大口鮮血吐出。他手下之人,迅即帶著傷重的狂邵,一無所獲地速速撤離萬妖城。
遲軼居然還不死心,妄想繼續追上去借機殺了狂邵,他被王二狗他們四人拚命攔下,幾人不竭餘力地才攔下了怒發衝冠到喪失理智的遲軼。
藍塵也從半空之中緩緩落地,昂首望著這漫天霜雪,卻不知是何人相助?
半晌之後,暴雪漸漸停下來。
銀色的月色之下,倚屏雙黛柔和皎潔,照亮了十幾條岔路,道路或大或小地彼此相連,如棋盤上的網格一般分散開去,深入到萬妖城各處。
一條窄道的幽暗深處,隨著月影地灑落,一位玄衣少年淡然走來,他身後跟著神情漠然的雷,而雷卻一手變出龍爪,掏進白虎精的胸口,龍爪就握在白虎精的心臟之上,另一手持刀架在白虎精的脖頸上,逼著白虎精和他們二人,一起走來了夏風的麵前。
‘墨麒麟’幽幽一笑,傲視垂眸望著夏風,良久之後,才冷漠地問道“是要自己動手?還是需要借旁人之手,替你手刃仇人?”
夏風顫抖著全身,滋滋啦啦震裂周身覆著的冰霜,緩緩抬起頭來,他赤紅的雙目中,帶著無儘的怒火,惡狠狠地瞪著白虎精,他恨不得親手拔了白虎精的皮,刨了他的妖丹,引其血,剁其骨,焚其肉,挖其心,一口一口撕掉他全身的皮肉,再將其的虎頭做成凳子,擺於萬妖城門前,凡入城者,必須對其虎頭唾棄,千載萬載,永世不休!
可夏風絕既再無力出手了,他顫抖地伸出手,幾次嘗試在掌內燃起鳳火,卻都是徒勞地熒熒之光,唯有掩麵伏地痛哭。
‘墨麒麟’輕歎道“罷了,你且看著,定會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雷倏地一把,刨出了白虎精的妖丹,白虎精慘叫連連,這哀嚎地慘叫之聲,在夏風聽來,真真愜意無比地美妙旋律。
少頃之後,雷又掏出了白虎精的心臟,一點點撕扯而出,讓夏風品味白虎精的哀嚎,將其的心臟丟在夏風麵前,隨即揮刀一斬,齊齊砍下了白虎精的首級,白虎精便再也不能痛苦地呻吟,雷將白虎精的腦袋也丟在了夏風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