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蓋八荒!
廂房中,一張紅木床上,一尖嘴猴腮少年雙目呆呆地仰麵而臥,床沿上一中年婦人一手握著少年右手,淚眼婆娑地哭哭啼啼不止;床邊正站著一略矮稍胖的紅臉青年,青年此時一臉晦色地傻站著,見到張家家主進屋連一躬身行禮。
“我來看看!”張家家主剛進門就沉聲說道。言罷也不待哭泣婦人回應,幾步上前就一把抓住少年手腕,隨之一縷精純內氣就一閃而現地沒入少年體內,隻一會兒後,張家家主眉頭蹙成一團,一臉的疑惑之色。
“怪了!雨小子體內並無一絲損傷,如何竟然弄到神智不清的地步?老三,要不你也來看下!”張家主迷惑不解地道,同時起身讓過一邊,而那婦人此時也早己起身立於床邊。
馬臉中年人聞言也上前俯身,伸手握住少年右手地對少年探查了一番,片刻後同樣搖了搖頭地歎道“怪事了!身體完好無損,莫非精神上出了問題?如果是這樣,可就難以治療了,且待張倫兄弟來了再說,張倫兄弟醫術,煉丹術在山陽城首屈一指,應該會有辦法的?”
“張雨什麼了?我本來在煉一爐療傷丹藥的,現在也不得不中斷過來了!”驀然廂房外傳來一宏鐘般聲音,同時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聞聲房內包括張家主在內四人均臉上一喜,帶著希冀之色地看向門口。
就在此時,隨著腳步聲臨近,門口處就衝進來一蓬頭垢麵大漢,身上頭臉衣衫無處不是煙灰,人方到門口,一股煙塵味就撲麵而來,房中五人一聞之下都下意識地一抽鼻子,眉頭一皺而起。
“張倫兄弟!我們看過了,身體毫發無傷,還是你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張家主一見垢麵大漢就如此說道,同時更離開床榻遠了一些,顯是不想聞那嗆鼻的煙塵味,其餘四人見狀同樣閃過一邊。
“嗬嗬!剛煉丹到一半,事情又急,來不及換洗衣裳就趕來了,抱歉!抱歉!”張倫嗬嗬笑道,同時一雙漆黑大手在衣襟上連抹幾下,兩隻手掌變得稍稍乾淨了些,然後就一手搭在了床上張雨手腕上。
“果然身體無傷,從目前狀況看應該是神魂受損,我且給其吃一粒增加精神之力的丹藥看看效果如何再說了。但是神魂受損,原因多樣,如不能尋出病根,恐怕吃了丹藥也是無用的。張風,你且說說到底張雨發生了何事?”片刻功夫後,張倫眉頭一蹙而起,回頭對著屋中四人道,最後又目光轉向了紅臉青年。
“我們”於是紅臉青年又把小翠說過的事情又述說了一遍,就在青年述說過程中,張倫早已從懷中取出一枚青色丹丸交與一旁的小翠,小翠默默地取過丹丸,同時從床邊一紅木桌子上取過一把水壺,倒了一杯水,然後小翠就一手輕輕捏開床上少年嘴巴,一手把丹丸往其口中一塞而入,最後又取過杯子給少年灌入了些許。
整個過程,屋中其他幾人都一眨不眨地觀看著。
“啊!你是誰!你不要殺我”丹丸剛服下不到半刻鐘,一直雙目呆滯的少年驀然手腳亂舞地大叫而起,臉上驚懼之色赫然,如同與人在博殺一般,但很顯然在此過程中,少年雙目依然無神呆滯。
眾人一時目瞪口呆,忽然紅臉青年對著眾人道“就是這樣,張雨當時在林中也是這般模樣,後來就不醒人事了。”
再過了半刻鐘,一直大叫的少年驀然歇聲,臉上再度變回先前木然模樣,雙目也一直保持著呆滯無神樣子。
“哎,沒錯了!張雨是神魂受創,如此一來,隻有請會魂訣之人給予治療方才有用了,張雨身上應是附有靈魂之體作祟,如不將之驅逐,縱然服用再多丹藥也是無用,隻能是以丹藥來延長張雨神魂支撐的時間,但真正要治好,還需會魂訣之人才行。不過,山陽城從來就沒聽說過有會魂訣的高人呀!也許有,但縱有此種人,人家也不會張揚的呀!”張倫輕歎一聲道,語氣中透露出無奈之極的意味。
“既然如此,我們就多向人打聽這方麵的消息。另外如張雨這般病情,既然出現在張雨身上,彆人也會遇上的,我們可以多問問山陽城附近可有人曾得此病,可曾治好,如有人曾得病而治好,那我們順藤摸瓜就找到那會魂訣之人了。老三,這事就由你辦了,動作越快越好!”張家主略一沉吟,最後又轉向馬臉中年吩咐道。
“是!家主。”馬臉中年人答應一聲後,轉身就走向門外前去安排了。
離淩雲峰不遠的一座山峰下,一約摸有八九百的人群在忙碌著,有的人平整土地,有的人在搭建帳篷,看樣子是要在此山下安營紮寨樣子。
但其中有兩個灰袍束發,氣息深沉之人卻立在一巨石之上閒聊著,左邊一人四十許歲模樣,臉型方正,雍容華貴,悠然而立中自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散發而出,右邊一人則臉若刀劈斧削,雙目灼灼,不經意間就透出一股彪悍之氣。
“陽師弟,我們來得還算及時呀,據斥候稟報,這山陽城附近也就來了一批人黑衣人,其他儘是本地之人。現在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估計不久後還會有彆的人馬來此山陽城附近的。我們明日就派人進入天藏山脈探查,爭取找到確切地點後率先出發,在其他人之前搶到寶物。”雍容華貴的男子對著右邊彪悍男子道。
“栁師兄,恐怕那地方不好尋覓呀,否則據說那黑衣人早已來此兩個多月,但卻一直盤桓在山陽城外,到處劫掠了。另外山陽城本地世家,說不定也在查找那處地方,我們也要派人緊盯這些本地勢力,一旦他們有所異動,我們就悄悄跟進,如此一來縱然被他們先找到那地方,我們也可以分一杯羹的。嘿嘿!”陽師弟一臉賊笑道。
“好!陽師弟此計甚妙,明日我就多派遣幾個弟兄去探探幾個世家動靜。”枊師兄大聲叫好道。
離山陽城東百裡外的一條大道上。
一騎著紅色駿馬的高大中年男子揚起手中的鞭子,啪地一聲甩在了馬屁股上,驀然大聲道“兄弟們快點,爭取今晚到達山陽城外駐紮,明天就派人進入天藏山脈中搜查那處地方。宗裡已經宣布,誰先找到那處地方,獎勵一件地級兵器。不用與人拚命,隻是跑腿就能得到地級兵器,大家可要珍惜這種機會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啊。”
紅色駿馬後麵一全幅武裝的七八百人隊伍頓時加速奔跑,人人眼中均冒出火熱的光芒。
山陽城北八十裡一處山腳下,排列著一陣容齊整的方陣,雖然整個方陣足有千人,但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方陣前一背插大刀,劍眉朗目的男子目光一掃方陣道“好!大家表現得像個軍人樣子,可與皇家軍隊有得一拚,現在我們就要一口氣衝到山陽城外駐紮下來,然後開始尋找那處地方。現在出發!”
頓時方陣如遊龍般穿梭而行在山道上,朝著山陽城方向迅速移動。
這一天,同樣的朝著山陽城運動的勢力還有五六支,而這天之後,更多的勢力力量朝著山陽城進發。
這一天,雲林對這一切茫然無知,隻專心於對生生功第二層的參悟之中。
五天後的早上,雲林房中,雲林盤膝而坐不動如山,如石雕般紋絲不動,驀然空氣中靈氣彌漫,房間中瞬間變得白蒙蒙一片,漸漸這些白霧般的靈氣在蚊帳上,床上,甚至雲林的睫毛上凝出水滴。
驀然雲林緊閉的雙眸霍然而開,一道璀璨精光從中迸發而出,而一直平放在兩膝上的雙手此時食指,拇指相對,結出了一個心形手印,此手印剛剛成形,房中彌漫如同水液的靈氣如同百川歸流般霎那朝雲林背後命門穴彙聚而去,片刻後這些靈氣就在命門穴周邊形成了一中空半球形水泡,水泡表麵的靈氣如液流般從命門一側鑽進雲林皮膚,然後又從命門另一側的皮膚中鑽出,周流不止地流動著,水泡正好把那命穴罩在中間,與周圍的一切徹底隔斷。
水泡一形成,命門處就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隨著時間的流逝,光芒越發璀璨,最後竟如一星辰在閃爍。
就在雲林命門穴閃爍如星時,雲林體內丹田中內氣如江河缺堤般向著一條經脈洶湧狂奔,而此經脈此刻是通往命門穴的唯一經脈,命門現在就如一封閉的氣球,洶湧而來的內氣迅速地把命門穴周圍的壁障漲大,不一會兒壁障就到達了漲大的極限,一股強烈的劇痛驀然從命門穴四散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