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蓋八荒!
雲林此時正雙手握大劍,劍身一端插在怪魚鱗片之上,身體離怪魚巨口不過二尺之遙,隻要雲林一鬆開大劍,負痛的怪魚必然奮力一撲,如此近距離下,雲林勢必喪身魚口之中。
故而明明見到張家主將要發出刀影技靈,但卻不敢鬆手潛入水下,雲林麵臨怪魚及張家主雙重威脅,一時間小臉上陰沉似水,張家主見此一幕,自然更是一臉大喜過望,腦中已經在開始想像下一刻雲林或是喪身魚腹,或是被刀影一避兩半的場景。
然而下一刻,雲林小臉上陰沉之色瞬間消散,小臉上掛上了一抹淡淡的淺笑,並且雙手青筋暴突地一用力,手中大劍再度向著魚身上深入一截,竟對張家主視若無睹的模樣,怪魚感覺到大劍的再度深入,巨痛之下,驀然一翻身,雲林沒入了水中。
張家主見狀,臉色一怔,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但一時間卻猜不到問題出在何處,但仍然手中七煞刀微微一顫,刀影即將離開刀體,就在此時張家主聞聽頭頂上“哧哧”破空聲不絕於耳,略一抬頭,隻見頭頂上密集如鱗鱗波光的青色風刃鋪天蓋地激射而來。
“什麼會?”張家主臉色瞬變地驚叫一聲,顧不得再攻擊雲林,手中刀訣一變,刀影方向一變地激射上了天空之上,二丈餘長的刀影就與眾多風刃一觸而上,頓時“呯呯”聲如放鞭炮一般密集而響,但響聲卻比鞭炮要更震耳欲聾,轉眼間張家主耳邊頓覺嗡嗡直響,耳朵竟然聽聲不太真切地半聾而起。
隨著“呯呯”巨響後,空中刀影就與數十枚半尺大的月牙狀風刃同歸一儘地爆碎而開,但空中風刃又何止這些,未被刀影攔截的近百枚風刃仍然如潮水般呼嘯而下,張家主額頭冷汗淋淋,手上內氣不要錢地拚命貫注七煞刀中,連續三道刀影再次激射而出,迎上了潮水般的風刃。
“呯呯”巨響不絕如縷,此起彼伏,三道刀影瞬間再次與無數風刃同歸一儘地消彌一空,但仍有十幾枚風刃不在刀影阻擋的線路上,一閃即逝地激射而至。張家主見狀身形一模糊間,身形瞬間橫移了二丈有餘,而原先張家主站立之處,“噗噗!”之聲連響了十幾下,十幾枚風刃就一閃即逝地沒入了地下,留下了十幾道半尺長的幽黑的縫隙。
見狀,張家主麵色如土,隻覺一股寒氣從尾椎直貫入頂,左手撫胸地剛要鬆一口氣,驀然破空聲再度響起,張家主悚然而驚地一抬頭,潮水般的風刃又黑壓壓地籠罩而下。
此次張家主總算看清了風刃來自何方,竟然是一大兩小的巨大射天雕。大者翼展十餘丈,小者五六尺,橫翼高空,直如三團烏雲一般,無數的風刃正綿綿不絕地從射天雕口中一噴而出,向著下方激射而來。
“世道要亂了嗎?什麼元覺境實力的妖獸也能跑出天藏山脈的五十裡界外來了!”張家主
臉色一驚地怪叫一聲,但手中動作絲毫不慢地揮動著七煞刀,又是四道刀影從七煞刀上激射而出,迎上了高空中的密集風刃。
四道刀影一出,張家主臉色一白,口中氣息也明顯不勻起來,這一日連番激戰,現在又連續全力激發刀影,縱然張家主修為達到元師八層,內氣也有些不敷施展了。
又是連綿的呯呯巨響後,空中刀影再次與眾多風刃同歸一儘地爆碎消失,但依然有漏失的風刃一閃即逝地到了近前,張家主無奈下再次閃轉騰挪,避開了風刃,然後來不及稍歇片刻,再次施展刀影技靈,迎上了空中的風刃。
如此多番後,張家主已是強弩末,臉上再無一絲血色,本來神光爍爍的雙眸也有些迷離起來,偶而間就有一片風刃躲避不及,劃破了張家主的血肉,頓時白晃晃的身體上血液淋漓,顯得淒慘無比。
就在此時,河麵上空一翼展六丈餘的小射天雕長喙一張,兩片青色風刃激射而下,“噗噗!”地兩聲輕響,風刃如割在薄紙上一般在怪魚身上一透而過,怪魚渾身一顫後,翻滾的動作為之一緩,最後白色的魚腹一翻而上,浮在河麵上一動不動,而河麵上此時到處漂流著怪魚的鮮血,形成了一條血帶。
而雲林也重新從水中露出頭來,並雙手用力一撐,拔下了插在魚身上的大劍,隨後雲林右手一連翻兩下,收起了大劍,又連怪魚也一並收進了魂戒之中,此魚鱗片堅硬至極,雲林還是打算留下備用。
做完這些,雲林就打算上岸助幾隻射天雕一臂之力,儘快把強弩之末的張家主收拾掉,可是剛往岸邊遊了幾尺遠,雲林臉色一凝,隨之二話不說地深吸口氣,往水下一潛而下,並往秋水河上遊魚遊而去,而本來正在對著張家主不停噴吐風刃的射天雕也霍然而停,隨之看也看地掉頭飛走。
本來已是疲憊至極的張家主,見到凶狠的射天雕驀然停止攻擊,大感莫名其妙,幾隻射天雕悄然而來,悄然而去,行動完全沒有絲毫征兆,但久戰疲憊的張家主此時卻很樂意見此結果,見到幾隻射天雕果真一飛遠去後,再一打量河麵上,雲林也早無影蹤,於是張家主往地上霍然而坐,開始閉目調息起來,想儘快恢複激烈打鬥失去的內氣。
隻是張家主方坐下不到半息,然後就一彈而起,並身形一縱地就往河岸上遊方向疾奔而去,直到此時,空中才傳來一道洪亮的吼聲“張家主在此,大家趕快抓住他,寨主將有重常呀!”
隻見距離張家主百餘丈外,一群約有二三十人之眾的黑衣人,提刀握劍地正匆匆趕來,見到張家主後更是提高了奔行速度,一追一逃間,張家主與眾黑衣人片刻間就遠遠離去,河岸邊一下杳無人蹤。
雲林在水下開啟靈覺地一路潛行,心中卻微微有些可惜,眼見張家主即將斃命於風刃之下,卻不料遠處出現了黑衣人,雲林為了不暴露自己仍然活著的消息,在空中射天雕分魂遠遠窺見黑衣人影跡時,果斷地指揮四射天雕分魂先行飛走,否則射天雕雖然擊殺了張家主,但眾多黑衣人極有可能推斷出附近有人,從而找出雲林。
雖然此種可能性很小,但一旦暴露,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所有勢力均追蹤,並且很可能有勢力會像先前張府一樣,以飛林鎮雲氏一族為要挾,要求雲林交出魂訣,所以雲林令射天雕暫時撤走。
直到在水中潛行了近五六百丈,遠離了先前與張家主激鬥之處後,雲林才在水底找處地方重新修煉,現在弱水功法在弱水真種主動激發運行下,不住地從河水中汲取著源源不絕的水氣,雲林先前因打鬥及擴增丹田造成的損傷正在緩緩地修複著,丹田中真種一旁的弱水水滴也在快速地增長著。
因為張家主已被黑衣人追殺,自顧尚且不暇,自然不會再有閒心去飛林鎮肆虐了,故而雲林確認周圍不會有危險後,索性先潛於水下進行修煉,隨著弱水功法運行,水屬性靈氣不斷從肌膚滲透而進,雲林身體內的各處損傷悄然恢複著。
半個時辰後,雲林之前被張家主刀影劈在鱗盾上引起的輕微震傷徹底修複,連帶著擴增丹田引起的經脈損傷也完好無損,隨著絲絲水靈氣透體而入,雲林感覺絲絲微涼的氣流在周身流淌,舒暢的感覺使雲林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結果一口河水灌入了口中,令雲林一陣連咳,又連灌了幾口河水。
好在雲林鎮定,一吐而出河水後,即緊閉雙唇,專心凝神,不一會兒就如河石般盤坐河底不動,竟償試開始擴增丹田的修煉。
本來按生生功第二層的修煉,為了防止身體經脈受損,擴增丹田分三十六天進行,每天一次,到第二天身體經脈恢複後,方可再進行第一次的擴增,雲林從擴增丹田開始已進行了二十九天,如按正常情況,自然還要分七天,共七次擴增,然後才能最終完成丹田的擴增,今天早上雲林早已進行了一次擴增,按理說是不能再進行新的擴增了。
但在河水中弱水功法的自動運行,使雲林身體經脈上的損傷完全恢複,之前因擴增丹田而引起的身體經脈不適已不翼而飛,並且用靈覺仔細觀察了一遍全身經脈,確實是完好無缺,雲林就萌生了一天內連續丹田擴增的想法。
河底,雲林盤坐如石,大腿上放著一塊比頭顱略大的石塊鎮壓,而一直平放在兩膝上的雙手此時食指,拇指相對,結出了一個心形手印,此手印剛剛成形,雲林體內八十一個穴位中的小陣組成了一個大陣,雲林體表的靈氣如同長鯨吸水般霎那朝雲林背後命門穴彙聚而去,片刻後這些靈氣就在命門穴周邊形成了一中空半球形水泡,水泡表麵的靈氣如液流般從命門一側鑽進雲林皮膚,然後又從命門另一側的皮膚中鑽出,周流不止地流動著,水泡正好把那命穴罩在中間,與周圍的一切徹底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