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白芷正巧碰見他在練字,看到了那一手筆墨橫姿的草書,故意諷刺道。
“嘖,你這水準,不怎麼樣嘛。”
實則趙許塵的書法十分精湛,世家的公子哥,沒事就琢磨這些風雅的東西,能不好嗎?可偏偏白芷就是故意嘲諷。
趙許塵骨子有傲氣,聽到這話很不樂意“那白大師能否賜教?”
於是白芷不懷好意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兩個字,這字絕對配你。”
說完抬筆寫下了‘蠢貨’二字。
趙許塵當場氣得將紙團揉成一團丟在地上,麵色難看了好幾天,白芷則是樂了好幾天。
明明已經丟了的字,怎麼會出現在這?
正在白芷疑惑的時候,趙許望不知何時也來了,他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了過來。
“他在外麵住了十年,可東西少得可憐,全在這了,這字收在他書架的最頂端,想必是心愛之物。”
心愛之物?這怎麼可能!白芷心裡五味雜陳。
趙許望麵色晦暗,看著稀裡糊塗的白芷,直接讓管家將書架上的一個匣子拿了下來。
“白小姐看看吧。”
這是什麼東西?
白芷看著眼前的匣子,突然有些沒有勇氣打開它。
還是打開了,裡麵是堆得滿滿的紙張。
白芷抽出其中一張,上麵寫著。
“1963年7月,我被家人送到了一個大師家附近做鄰居。祖父帶頭搞封建迷信,我很無奈,但奇怪的是,我的身體確實好了不少。”
這是趙許塵的日記?
白芷並不知道,趙許塵還會寫日記,她將紙放到一旁,拿出下一張。
“那個大師就是個瘋子!她明知我愛潔,竟往我的茶杯裡丟蟲子!瘋了!身體癢得一天沒睡著!”
下一張。
“我的教養和禮貌實在無法維持下去,若是丟了趙家的臉,那隻能怪隔壁的那個瘋子!”
“隔壁的那個把土丟到了我的頭上,討厭她。”
“隔壁的那個把我的樹偷走了!我氣憤不已,如果有神靈,我詛咒她臉上長滿麻子。”
“近日來,隔壁的那個種種惡劣行徑罄竹難書,今日,她竟帶了一隻鬼魂來跟我玩捉迷藏!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女子,怎麼會有這麼歹毒的心思!厭惡加深!”
諸如此類的控訴,多達二十幾張,直到三年後。
“高熱剛退,渾身無力。我此時內心極其複雜,高熱五天,竟是隔壁的那個前來照顧我。她端來的白粥,裡麵居然沒有蟲子,我很是吃驚。”
“白芷其實也沒那麼討厭。”
“今天白芷的徒弟楊蘊和沈七娘終於結婚了,吃了宴席,白芷大發好心讓我一人坐一桌,還好不用和旁人同桌吃飯,想想那些菜裡都是旁人的口水,我就渾身發癢。”
“白芷送了我一隻千紙鶴,能飛的那種。”
“天氣略陰,此刻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今日爬山,差些跌倒,白芷她抱了我。心跳如雷,我是否生了重病?”
“我的病加重了,一見白芷,心跳就忍不住加快,是否是她給我下了什麼藥?這種事她絕對乾得出來!”
“白芷喝醉了,話極多無比!嘮叨了一整夜!她說她活了一千多年了,簡直病得不輕。她在院子裡的涼椅上睡著了。我瘋了,竟然覺得她的呼吸有些香香的。”
“白芷手上有泥,故意用我的衣袖擦手,我竟覺得不臟。”
“白芷出遠門,半月沒見,心裡空蕩,摘月居的小六子說我得了相思病”
“我喜歡她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