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想到，《紫霄無妄仙經》中的“無妄”二字。
雲歌的心魔，莫非便落在這“無妄”二字？
雲曦終於明白，《紫霄無妄仙經》比族中的黃級功法《青羽訣》《火雲訣》強出無數倍，並不是沒有代價。
代價便是，在修煉至煉氣圓滿之時，會誕生一個名為“無妄”的心魔。
斬此心魔，便將神魂圓滿。
《紫霄無妄仙經》中，看似隻有九氣，卻始終都有第十道氣神魂之氣，滋養神魂，這便是雲歌的神魂無比凝煉的原因。
但是，這並非毫無代價，這第十氣，不僅滋養神魂，更會在神魂之中種下“無妄”心魔，在煉氣圓滿時，心魔便漸漸影響自身。
斬此心魔，便是斬去無妄，從此便煉氣圓滿。
但是雲曦卻知，心魔乃是始終藏於神魂，對自身一切了如指掌，如何能輕易將之斬滅。
雲曦見雲歌臉色愈發猙獰，便更覺奇怪。
等等，五哥在意識海中與心魔戰鬥，莫非這便是心魔與五哥融合的過程？
再看雲歌，其真氣雖愈發減少，卻漸漸凝合為一，沒有像之前那樣好似兩個人在使用，更像是一個人。
雲曦運轉真氣，大喊道“五哥！不能與心魔戰鬥，此戰乃是心魔與你合為一體的過程！”
然而，雲歌意識皆在神魂之中，聽不見半點外界的話語。
雲曦閉目沉思片刻，忽而盤膝坐下，五心朝天，口含紫霄真氣，誦念起《紫霄無妄仙經》來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
閒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
是為黃庭曰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
九氣映明出霄間，神蓋童子生紫煙。
……”
意識海中。
雲歌的神魂雙眼猩紅，那心魔卻嘴角擒著淡淡的笑意。
雲歌一心沉迷於斬殺心魔中，卻沒注意到混沌海上已是巨浪滔天，原本澄明的天空也變得電閃雷鳴，狂風更是大作。
無儘的紫霄真氣源源不斷地從天空降下，進入雲歌和心魔的身上。
若是雲歌心境澄明，便可以注意到，此時的紫霄真氣，被心魔分去了七成，他自己隻占三成。
雖然戰鬥節節推進，但縱觀全局，雲歌已是危在旦夕。
正在此時，卻有一道聲音傳至意識海中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
雲歌忽而一愣，這是，雲曦的聲音？
“閒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
《紫霄無妄仙經》？
不對，曦兒一定是在提醒自己，自己處於意識海中，曦兒並不能傳音至此地，隻能以同宗同源的功法提醒自己！
為什麼提醒我？我明明已經鎖定勝勢！
“是為黃庭曰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
……
功法的數百字源源不斷地誦進雲歌的耳裡，雲歌忽而閉目。
再張眼時，雙目中已是一片澄明。
霎時間，意識海中，混沌海安靜無波，天空澄明，萬裡無雲。
雲歌忽而微笑，抬起手中紫劍，狠狠地向自身斬去！
那心魔猛然喝道“不！！！”
然而，這一劍砍在己身，那心魔赫然消失。
原來，那人乃是幻象，均是心魔幻化出來，真正的心魔仍然在自己的神魂之上！
這一劍，便是斬於自身神魂！
一劍斬下，雲歌忽覺自己的神魂分割出一部分，這一部分分離出去的刹那，雲歌便感到自己的神魂一身輕鬆。
而這部分，卻化為了一件紫色的華袍，上有金絲繡著雲紋、龍鳳、麒麟等吉祥象征。
雲歌伸手，抓住這件華袍穿上，終於閉目。
雲歌的肉身卻睜眼，對雲曦微微笑道“多謝曦兒。”
此時，十氣圓滿，神魂圓滿，是為，煉氣大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