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寶閃爍現於殿內,以各自軌跡流轉,種種雜音間,隱隱還有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廢物,廢物,又是廢物,都這麼放海了,還通過不了,我何日才能出去啊……”
周文落在殿外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起身盤坐,運功以鎮傷勢。
醒來時,天色已暗。
他左右看了看,傷勢已穩定下來,起身磕磕碰碰下山。
幸賴先天之後,耳聰目明,黑夜視物不在話下,雖上半段有濃霧遮蔽,總也還能下得了山。
上南山之路,位於溪水儘頭的寒潭邊上。
他出山林,轉過山壁,路過寒潭,便聽見潭中有水聲嘩啦,非自然流淌動靜,側頭看去,便見潭中近岸的一處高大岩壁下,一具潔白的身軀正在水中,隻露出一個腦袋,一隻手浮動,來回撥弄著水麵。
水花輕濺,蕩漾起漣漪,扭曲著水中明月的倒影,也扭曲了水下白皙的身軀。
其時月上中天,銀華落地,在修行者眼中,哪怕受傷了,周圍一切仍明朗如晝,一切看的分明。
而這方向上視角正好,能見到月光下,美人露在水麵的肩膀肌膚晶瑩,長發披散,麵容上也沒有了平日男裝時棱角分明,隻有女子的柔媚嬌美。
這時,她也似洗完了,起身伸手去拿一側岩壁上的衣服。
周文吸了一口氣,直道我家二弟真不小,但接著又想到,還是太小了。
不過山上挨了一頓打,山下飽覽了一番眼福,這算不算冥冥之中,命運的補償?
這時,燕天權不經意間一回頭,正好見到了岸邊的人影,頓時大驚,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手起如刀,真氣震在水上,掀起一陣高達一丈的水簾,遮蔽了視線。
當水簾回落,她已裹好了衣服,蜻蜓點水,淩波飛踏而來,眉間薄怒,手中刀光冷寒。
周文心念急轉,抬手激發一層護體真氣,阻滯刀鋒的瞬間,如受反噬,口中嘔血,倒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逼著自己暈了過去,再也沒爬起來。
燕天權是靠近後,才看清周文的臉,心下又一驚,但含怒一刀,收已不及,隻能儘量回收三分勢繼續劈下,結果竟直接將他這先天宗師給劈了過去?
她顧不上詫異這個結果,急忙過去檢查了一番,發現周文隻是虎口有裂口滲血,氣息紊亂,但總體上應該無事,才鬆了口氣。
接著又意識到上一刻發生的事,臉上不由一陣紅一陣白。
她隻是見周文今日上山,又遲遲不歸,便過來看看,隻是久等無果,才趁夜色下水清洗一番,打算洗完沒人便回家,反正以往也不時趁夜過來清洗。
哪想到今次才一會兒,人就下山了?既被看到撞破,今後該如何麵對?
要改二弟為二妹嗎?
她腦海裡雜緒浮動,而轉念卻又想,不過他剛才都暈過去了,應該……應該……未必有看清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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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醒過來時。
已回到自己已住了一年的狗窩裡了,還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而在床前。
又是棱角分明美男子的燕天權搬來了一張椅子,人坐在上麵,神思不屬地擦著刀。
他眨了眨眼睛,這一幕,格外地……似曾相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