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三人飲了一杯,琴昭道“這冰蟾與尋常蟾蜍不同,渾身不但沒有惡臭,反而有股清香。平日可如同香囊一般佩於腰間。晚間時分,將它放出,可自行捕捉蚊蠅。”
說著,撫琴已經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香囊,尚未靠近,便覺一股寒氣逼人。
琴昭接過了,打開香囊,半個巴掌大的蟾蜍跳出,果如琴書棋所言,通體雪白,外側的內臟、血管看的清清楚楚。
不一會兒,整個屋子都感覺道一股寒意,旁邊的飯菜上也結了一層冰,連琴書棋滾燙的茶水都變成了冰茶。
琴昭道“此物天生寒冷,戴著也可以幫助內力的修行,實乃江湖獨一無二之至寶。”
王連依又想起《黃帝內經》中關於寒氣的描述,知已無法拒絕,隻好舉杯道“如此多謝少莊主和小姐了。”
撫琴伸手捉住冰蟾,放入香囊中,這香囊似乎由特殊材質所製,冰蟾放入之後,瞬間覺得不那麼寒冷。
撫琴雙手將冰蟾和香囊遞給王連依,卻見香囊外表為紅藍相間,上繡一條銀鳳於口袋處,一條金龍繞於囊袋中央。忽的想起銀龍飛鳳刀,是一條銀龍和一隻金鳳,正與這個相反。又大量一番,掛於腰間。
王連依再三感謝,桌上飯菜已涼,不能再吃,這酒冷之後,竟更有風味,正要舉杯感謝,琴書棋和琴昭同時起身,道“我等恩怨兩清,告辭。酒菜自有撫琴重製杯盞。”
王連依驚得合不上嘴,但想想二人如此重視這恩、怨之事。如此作為,反而正常,隻好跟著起身道“後會……”他知這已是逐客之意,想說“後會有期”,但看二人情形,這“有期”估計是不可能了。“後會無期”似乎有訣彆之意,也不好說出口。
琴家兄妹齊聲道“後會無期!”轉身一同離開。
王連依呆呆地目送二人離開。
不多時,撫琴重置酒菜,王連依風卷殘雲般用過。撫琴一刻不停,直接送王連依離開——也隻送到藝韻岸邊,他獨自撐船離開。
王連依劃到岸邊已經是傍晚,徑直去了五湖飄香。
那店小二看到他,忙迎上來道“王公子,請上座。”將他請上最熟悉的位子,在這裡卷入了九曲迷蹤寨之事,也遇到了鄧承峰。
王連依坐定,店小二什麼都沒問,直接上菜,正是他這幾次反複吃的幾樣,另準備了一壺酒、一壺茶。他來此既與鄧承峰暢飲,也曾半日不停地喝茶。
王連依道“小二哥,麻煩請你們掌櫃的來一下,我有事相詢。”店小二含胸笑道“客官有什麼事情,儘管問我。這太湖周圍的事兒,我更清楚。”
王連依靠近他的耳朵低聲道“沈九的事兒。”店小二臉色一變,快步走下樓去。
不多時,店小二又跑上來道“掌櫃的請公子內堂一敘。”王連依道“帶路。”
店小二引著王連依下樓,從櫃台旁邊的小門進入,穿過一條黑矮小巷,來到了後院。
這是個很小的院子,和前廳的寬敞相比,顯得寒酸不少,而且前廳熱鬨非凡,這裡卻安靜的很。
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人看他出來,急忙迎上拜倒道“小的是五湖飄香的掌櫃,叫沈湖,見過王公子。”他身後一女子也快步跑上來道“大哥。”卻是沈小小。
王連依道“到裡麵說。”
沈湖讓店小二去伺候客人,帶著王連依和沈小小到了後堂會客廳。
沈湖道“寨主臨走時,將事情已經交代給小小姑娘。小的告退。”說完也退了出去。
沈小小等掌櫃的出去,忽然眼中含淚道“大哥,你怎麼今日才來!我……我都以為你不來了。”
王連依看她隻是片刻便哭的梨花帶雨,心生憐憫,道“我有些事情耽擱了。”沈小小取出手帕,擦掉眼淚道“倒黴夫人說她設了幾道難題考驗你,你貪生怕死,不告而彆,勸寨主和你一刀兩斷。寨主都不相信,置若罔聞,說你一定回來這兒找她的。”
王連依不想提及此事,問道“幽絮走了有幾天了?她怎麼交代的?”沈小小道“小姐天到了岸邊沒有停留就快馬加鞭離開了,算起來有四五天了。她說楊真召集舞林大會,恐怕與九曲迷蹤寨不利,讓大哥先不要去鄱陽湖找她,直接去襄陽天正山莊。”
王連依道“還有彆的嗎?”沈小小想了一下,道“沒有了。”王連依道“那就早些休息,明天出發吧。”
沈小小道“大哥……其實……其實還有個事情。”王連依道“幽絮擔心我既不想和她分開,又不願和九曲迷蹤寨同流合汙。從中作難是嗎?”
沈小小道“應該是吧。我想說的是她離開的時候很糾結,踟躕萬分,和過去的她截然不同。”
王連依這時才明白倒黴夫人說的一些話,當時雙方情緒高漲,都很激動,這時不得不麵臨正邪之辨。就像她勾結滿清韃子,倒黴夫人圓說“互相利用”,自己真的能忍受這些事情嗎?如今楊真召集天下群豪召開舞林大會,請貼上雖沒有明說要做什麼,但襄陽和鄱陽湖不遠,若楊真真的大舉進攻九曲迷蹤寨,自己又當如何?在百花孤島中,他們什麼都不需要想,現在卻要麵對真正的難題。
沈小小看他不語,起身道“大哥!我先去休息了。”王連依“唔”的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掌櫃的送來飯菜,看王連依麵色不善,不敢隨意過問,悄然離開。
第二天一早,王連依和沈小小先去了枯葉林,除了鄧承峰還在養傷,忠義幫似乎又恢複了原樣古葉和項四娘去外圍收攏幫眾,收複失地。嚴小刀協助鄧承峰料理總部事宜,姚飛聯絡太湖附近的其他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