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奢怒道“你好,兒媳婦剛結婚就死了,就留下晶晶一個孤女,這些年她跟著你,找一個男人死一個男人,簡直成了天煞孤星。你看,就因為我沒來,現在新姑爺死了吧,晶晶年紀輕輕就成了黑寡婦,你是怎麼當爺爺的?”說到此處,眼角竟然擠出幾滴眼淚。
黃尚道“那幾個男的連我一招都接不了,怎麼做晶晶的丈夫!這個我還沒試過他的武功,如果接不住我的招式,也要斃了他!”說到此處,忽然大喜道“這個人連一個逛窯子的人都打不過,武功必然極差,死了好!死了好!不用爺爺親自出手了。”說著竟鼓起掌來。
王連依心中一凜,原來這些男人有很多是被黃尚殺死的,又覺得有些過於匪夷所思。
白奢道“就算贏了你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人殺了扔到水裡喂王八!”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說道“老天爺怎麼不開眼,不把這個老不死的早些收掉?”
黃尚看白奢嗚嗚的哭,又聽著稀稀拉拉的喜樂,不由覺得心煩,大喝道“彆吹了!”白奢卻大叫道“我花錢雇你們的,給我拚命吹!”
圍觀人群中,有人看兩個蒼首老人,竟然如同孩子一般,也顧不得“黑寡婦”有多殘忍,忍不住捧腹大笑。
不想笑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卻是黃尚倏地飛過去,抱著他在喉嚨口咬了一口。那人喉管斷裂,一時不得死,驚愕地看著黃尚鮮血滿嘴,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白奢夫妻是一對渾人,沒想到竟然混蛋成這樣子,凶殘成這個樣子。
一個小姑娘在他們手下,能長大已是不易,又能好到哪兒去!
白奢笑道“你也知道他們笑你混賬,就惱羞成怒殺人。”黃尚道“他們明明是在笑你!看在晶晶的麵上,我幫你出手料理了。”白奢笑道“你恁的好心!恁的好心!”
黃尚外號“黃鼠狼”,最忌諱的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一聽到“好心”二字,登時大怒,足下一點便向船上飛去,手中煙袋直衝最近一個吹嗩呐之人的腦袋砸去。
白奢豈能不知黃鼠狼額忌諱,如此說自是故意激怒於他,早做好了準備,不甘示弱,也飛身而起,取出腰間的短鞭,擋在那人身前。
夫婦二人就這樣竟然打了起來,若是平時黃晶晶必是兩邊加油,兩邊呐喊,一麵信口雌黃誇爺爺,一麵舌燦蓮花讚奶奶,雙方不打個難解難分絕不收手,如今卻又急又氣,想上前阻止,但身子實在是過於虛弱,在岸邊叫道“都彆打了……咳咳……都……彆……咳咳……打了!”
二人正在興頭上,怎麼肯停。黃晶晶見狀,忽然捂著胸口叫道“不要打了,我……我……”說到此處,便要暈倒。
人群中有人不認識“黑寡婦”,看她快死了,張口起哄道“你死之前,再讓大爺爽爽吧!”話音剛落,就見黃尚撇開白奢,忽然回身,飛向另一邊。
王連依暗叫“不好!”但為時已晚,那人就在這邊窗戶下,他看不到是誰喊的,想出手也不知道救誰,這猶豫之間,黃尚已經敲碎了他的腦殼。
那人直直倒下,腦袋正衝著前方。看到已經腦漿迸裂的腦袋和上半身,卻是一個官差——能如此不長眼的,也隻有官差了。
其他官差見狀,都嚇得魂飛魄散,快步逃走。
黃尚轉眼間就殺了兩個人,本來還在看熱鬨哂笑的人,登時止住了笑容。
王連依眉頭漸漸鎖起來,這二人毫無顧忌胡亂殺人,簡直是罪不容誅!
黃尚洋洋得意地說道“想當我的孫女婿,就你這武功,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算晶晶瞎了眼嫁給了你,我也要在洞房時宰了你!”
白奢跟著說道“就是!至少你的武功也得和他一樣,這樣奶奶我才勉強看得上。”黃尚大怒“什麼叫和我一樣?怎麼不是和你一樣?”白奢笑道“我的武功比你高,他怎麼可能練成我的功夫,最多和你水平差不多。”
黃尚不怒反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就你那狗屁功夫,練這麼久也就那樣,他要是被我指點一二,早就超過你了!”
王連依看黃晶晶身子虛弱,似乎隨時一口氣上不來都會死掉,這二老非但不幫她看病,反而摻雜不清,不知道這戲會如何收場,想起沈小小下落不明,心中煩躁,又無可奈何。
白奢說道“要不是你指點一二,孫女婿怎麼會這麼快就死了。”黃尚笑道“這小子床上功夫不錯,我都想好好教他一番了。如果讓我黃大爺教個一招半式,怎麼可能會死?”
黃晶晶看他們終於不打了,急忙道“爺爺,都彆說了,還是去找這個小鬼吧。”這話說的急了,說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黃尚罵道“那麼多人看到他沉到水裡淹死了,我總不能去陰曹地府找他吧。”
白奢忽然發現吹喇叭嗩呐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停下來了,也罵道“快給我吹,誰讓你們停的。”那些人這才匆匆忙忙地又吹了起來,不過看黃尚眨眼功夫殺了兩個人,心裡害怕,吹得亂七八糟的。
白奢大怒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張手便向其中一人拍去。
王連依這次有了準備,便要出手。
卻在此時,忽然發現一個黑影閃過,攔在那人前麵,和白奢對了一掌,白奢雖是個渾人,武功卻不含糊,一掌過後,借著掌力,又飛回了橋上。
那人又生到死由死到生走了一遭,嚇得臉色發白,暈了過去,身後的人也都停下了口中的活,紛紛拋下樂器轉身跳入河中,逆流劃水而走。不會遊泳的,呆坐在船上,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