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易佳道“事到如今,也不好說是誰之過,隻是如今死的人夠多的了,就此收手吧。”
秋落鳳狠狠地道“易佳!你從五歲開始寄宿在我家,我們給你吃給你穿,還教你武功,父母雖然性子古怪,但待你如己出。今天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否執意要維護此人?”
易佳堅定地道“舅舅、舅媽的恩德,我都記得,絕不敢忘。但今日你要殺他……”
汪一江忽然打斷道“你個傻女人!剛剛是我故意把你激走的,我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對你好!逍遙仙人找你們的麻煩就是我暗中挑唆的!快點滾吧!如果現在站著的是我,我也會殺了秋落鳳這個小兔崽子的!”
易佳微微一笑道“汪幫主!多謝你的好意!我是膽子小,但我不傻。”話音剛落,卻見眼前銀光一閃,秋落鳳已經一劍刺入她的左肩。
秋落鳳喝道“快滾開!”易佳緩緩拔出手中長劍道“儘管來吧。”
秋落鳳左手捏個劍訣,長劍橫的一引,向易佳右脅一掃,跟著轉身一劍刺向易佳左腿。
易佳紋絲不動,右脅被劃了條長長的口子,左腿也被一劍刺了個洞,鮮血染紅了白衣。
秋落鳳微微一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易佳跪倒在地,連著磕了三個頭。
秋落鳳冷冷地道“你現在求饒,未免太晚了。”
易佳緩緩起身,道“我受舅舅、舅媽養育之恩,從今往後,凡是表哥所到之處,我必退避三舍。若不得以與表哥動手,先讓三招。表哥,請吧。”
秋落鳳氣的哇哇直叫,一劍當胸刺出。易佳劍走偏鋒,橫劍按在來劍之上,上前一引。秋落鳳被她劍招所帶,不自主收劍。
若是以往,易佳必能跟著刺出,但右臂一伸,便覺右脅劇痛,劍差點拿不穩。手一抖之下,秋落鳳已經反引一招向易佳喉嚨劃來。
易佳身形後仰,不想左腿重傷之下極為不便,眼看長劍已經滑到,閉目暗想“我早就該死了,承蒙舅舅、舅媽收養,今日死在表哥手下,也算不枉。”
這時,隻聽的當的一聲,卻是汪一江隨手抓起一隻長矛,蕩開秋落鳳的劍。但他一眼已盲,距離有所偏差,未擊中劍腹中央,劍向上一滑,劃破了易佳的左頰,鮮血淋漓。
秋落鳳道“果然是一對奸夫淫婦!今日便讓你們死在一起!”說著長劍直送,勢要將二人一劍刺穿!
汪一江武功遠不如他,又傷了一隻眼睛,根本看不清他如何出招。易佳身受重傷,劍都舉不起來。
這時,一個黑影從暗中閃出,三人距離本來極近,此人卻如靈狐一般,來到三人中間。右手一伸,秋落鳳隻覺右臂酸麻,長劍已經落入他的手中。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逍遙仙人。秋落鳳大驚失色,連退一丈,道“你想做什麼!”
逍遙仙人把劍隨手丟到一邊,道“我是洪少顯的書童的兒子的朋友逍遙仙人!今日卻被人偷襲差點送了性命。你回去告訴‘雨霧雙怪’!逍遙仙人很生氣,有機會再和他們較量一番!”
秋落鳳如蒙大赦道“好!晚輩必會將此事告知二位長輩。”說著,也不等逍遙仙人答應,快步跳下大船。一行人也跟著跳下,瞬間走的乾乾淨淨。
汪一江看眾人走遠,終於支撐不住,坐倒在地上。
逍遙仙人走過來,道“我的徒弟呢?”汪一江問道“前輩的徒弟?”逍遙仙人道“王連依啊!”
汪一江道“在後院,就在前輩屋子隔壁。”逍遙仙人道“我去找徒弟去了。”剛走到宅門前,又如同彈簧一般彈回,對二人上下大量,道“你們受的都是外傷,塗點金瘡藥就好了。”
汪一江無奈地笑笑道“好!”二人雖是外傷,但傷口頗深,需將傷口裡麵清理乾淨,才能敷金瘡藥,一套下來,也不容易。好在潯陽幫有自己的郎中,平時也不打魚,也不參與這些征戰。
逍遙仙人快步去尋王連依了。
汪一江道“易姑娘,你腿上有傷,在下得罪了。”起身讓她左臂摟著自己的脖子,他托著她的腰,一步一步向後院挨去。
二人受傷雖重,但他們平時打魚難免遇到被大魚咬、撞到暗礁、與人爭奪底盤被打傷、水下被各種奇怪之物劃傷。郎中也早就輕車熟路。隻是汪一江眇了一目,傷口處理比較麻煩。
二人將傷口包紮好,汪一江讓丫鬟送易佳休息。這時,放水時跳入江中的人才陸續返回——他們饒了個大圈子,在彆處上岸。
汪一江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神情,清點死傷,除了院中的家眷、勤雜人員,損傷將近八成。汪一江安排重新布防、收攏屍體、給死傷之人撫恤。
待一切安排妥當,早覺得十分困倦,想去後堂歇息。回頭卻看到易佳,她換了一身粗布衣服,傷口處明顯突出,自是裹了厚厚的紗布,臉上也用一條白紗布裹著,隻露出半張俏臉。
汪一江道“易姑娘!非常抱歉,是在下利用了你。”
易佳道“汪幫主客氣了,其實我在舅舅家一點也不開心,是你給了我離開的勇氣。”
汪一江道“易姑娘,你身上有傷,早些歇息吧。”易佳低下頭道“好!汪幫主也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