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依道“在下為公孫幻暗算,丟入河中。好在在下自幼在太湖邊生活,熟悉水性,這才僥幸未死。如今全身濕透,隨身的衣衫又被楊小姐的下人拿去不知何處,隻好打暈了一個仆人,換了他的衣衫。在下想幫助楊大俠戳穿公孫幻,奈何這般穿著擠都擠不進去。懇請李公子借我一件衣衫換上。”
李岩哈哈一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二人一同走到了人煙稀少處,李岩取了一件青色絲質長袍,王連依看這袍子放在最裡,顯然李岩平時也不穿,便要拒絕。李岩道“在下一介書生,都是各種書生長衫。王大俠行事知趣變通,便不要沾染這迂腐之氣了。”
王連依哈哈一笑,道“隻要紅姑娘不生氣就是。”遂不拒絕。
王連依換了衣服,道“李公子,為了避免紅姑娘生氣,我就不和李公子去了。”李岩笑笑道“此處就交給王大俠了,相信不多時,王大俠的威名就可以傳遍江湖。”
王連依道“李公子心懷天下,在下十分佩服!他日公子必會建功立業,名揚四海!”
二人就此作彆,王連依又回到圍觀處,施展“縮骨功”,身子變得如同孩子一般,在無數雙腿中穿梭。江湖群豪忙著看戲,哪裡會注意到一個成人模樣的小孩子。
王連依擠過重重疊疊的人群,終於來到了最前麵,蹲坐在地上,慢慢將身子恢複。
場中二人正在劇鬥,其中一方王連依認識,正是華山掌門薛驕。另一方是個容貌清雅貴公子,三十歲左右模樣,身著一身白衣,手持長劍。
隻見薛驕縱身而起,一番連環快劍衝著白衣公子麵門上招呼。白衣公子以快對快,一一格擋,雙劍相交,金光四射,發出如同鞭炮般的連響。
白衣公子看似下風,卻防備嚴謹,甚至還能出一兩劍反擊。
薛驕一聲長嘯,借著白衣公子格擋之勢,衝天而起,身子調轉,向白衣公子頭頂刺到。
薛驕躍的極高,下墜更是迅速,白衣公子抬頭時,劍已經到了眼前。想要抬劍格擋,已來不及,急中生智,矮身想旁邊滾去,
薛驕一劍刺在地上,真氣所到之處,蕩起四塊地磚。身子一旋,飛劍橫掃,四塊地磚碎成無數片。薛驕身子翻正,跟著又是一掃。碎石塊飛向白衣公子。足下一點,倏地上前,已經到了碎石之前,又是一掃。
這一招叫做“一詠三歎”乃是華山派的絕招之一。就算勉強躲得過朝天一刺,也難以抵擋之後接二連三的橫掃。薛驕結合前輩所傳,更增了這一刺之力,直接刺穿地麵,讓第一掃和第二掃或有石頭,或有土、或有泥飛起,更加難防。
白衣男子看眼前隨石頭亂飛,忙用亂披風的手法,不管碎石從何處而來,全部擋在身前。不想剛剛舞了四劍,便覺一股大力掃在劍上,長劍斜著飛出,差點脫手,好不容易勉強握住,碎石已經飛到眼前,全身挨了無數下,潔白的衣衫變成青黃相間,臉上也是灰頭土臉。鮮血汩汩伸出,已經不成人形。
薛驕收劍,昂首拱手道“承讓。”
“好!”人群中爆發出巨大的呐喊聲。
這時,一人緩緩走到白衣男子身邊,隻見他身披黑白陰陽袍,乍一看像是道士,卻與道家太極不同,是從中直接分開,黑白分明。隻見他身材高大魁梧,麵色冷峻,斜眼看著眾人,顯得極為不屑。
那人在白衣男子身後一拍,嵌在白衣男子身上的各種隨時登時飛出,跟著白衣男子一口鮮血噴出,道“師父!我給您老人家丟了顏麵。”那人道“不打緊。薛掌門武功高強,輸在他手下也不丟人。”
薛驕走下場,正派的各大掌門紛紛向他祝賀。薛驕一一回禮。
楊真道“李若凡,這一場是你輸了。”
陰陽男子李若凡道“不錯,現在算是一比一,下一場哪位掌門下場?”
唐嘯昂首上前道“唐某領教諸位的高招。”
李若凡道“真人,你上。”人群中閃出一個黑衣女子,隻見她形窈窕,蒙著麵,一身黑衫,腰間彆著雙刀,道“李若凡坐下弟子計真人領教唐掌門高招。”
唐嘯冷笑一聲道“唐某不屑與女子一戰,換彆人來。”
計真人道“唐掌門隻要認輸,我自然就下去了。”唐嘯道“你一介女流,就算贏了也不光彩。”
這時,人群中忽然跳出一個錦衣公子,定睛一看,竟是“瀟湘雙璧”之一的秋落鳳,道“在在下秋落鳳,領教姑娘高招。”
“雨霧雙怪”威震長江,自然也在楊真的邀請之列,不過逍遙仙人忽然出現,二人身受重傷,現在還在養傷。
秋落鳳雖然受辱,未婚妻也和彆人跑了,但並未受傷,他自視甚高,這等武林盛會豈能錯過,不等去潯陽幫報仇,直接來到了襄陽,甚至比所有人還早了幾天。
楊真看到秋落鳳,十分歡喜,免不了詢問易佳之事,他自是添油加醋的詆毀一番,但為了掩蓋自己慘敗之事,故意隱去了逍遙仙人。反讓楊真沒有發覺逍遙仙人已經逃走。
楊真隻與他寒暄一番,之後便忙碌武林大會之事,再未與他相見,心下不免鬱鬱。他聽說楊真的女兒楊一心美豔過人,又想若是娶了楊一心,自是強易佳百倍。便四下打聽楊一心的下落。本想著自己一表人才,又是“雨霧雙怪”之子,想要追求楊一心自是比彆人容易,沒想到幾日下來,不但沒有見到楊一心,連山莊的下人聽說他打聽小姐的消息,都紛紛避而遠之。
他感覺極為受挫,但再如何也不敢在天正山莊放肆,隻是每日獨自喝悶酒,困了就去襄陽的妓院逍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