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來到前廳,楊劍果然已在等候,陸稻兒道“小姐剛剛帶了些東西去我屋裡,你帶到小姐常去的地方去吧。”楊劍應聲道“是!”
交代完楊劍,陸稻兒道“楊戟,我們去看看莊主。”楊戟也應道“是!”
從大堂穿過,聽到外麵人聲鼎沸,已經重新張宴,似乎兩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穿過一個拱門,瞬間安靜下來,隻有往來穿梭不斷上菜的侍女丫鬟。沿著寬道一直走,走到中間經過一個小院進入,又過了三進門,才到了楊真的臥室。
二人成婚多年,開始幾年她也居住在此,後來楊真越來越忙,他不在時自己就去彆處小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縱使他回來,她也不來這兒了。
如今再次來到此處,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百感交集。
楊斧、楊鉤在門前守衛,看到陸稻兒,躬身行禮。
陸稻兒推門而入,看楊真盤膝而坐,正運功療傷,楊一心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父親。
陸稻兒便要離開,楊真睜開眼睛道“夫人!幫我好生照料洛友。”他二人都是半路夫妻,與過去的事情都很清楚,也不必避諱什麼。
陸稻兒道“我剛剛去看過了。洛友還是很低沉,但我撒了個謊,說你重傷被仇離所殺。這才振作起來。準備接手天正山莊,為你報仇。”
楊真苦笑一聲,他剛剛被八大掌門和數名弟子圍著,彆人不可能過來,隻有“舊情未了”的仇離才有機會,道“辛苦夫人了。隻是這麼一來,王連依和我有什麼關係?”
蕭洛友是他的兒子不假,那也就意味著王連依不可能是他的兒子,但陸稻兒反複回護於他,不得不讓人懷疑。
陸稻兒道“王連依和你沒有關係。是玉枚和我的兒子顧隱淵,當年被仇離搶走,說是你的兒子,來找你報仇。”
楊真當年名不見經傳,有個兒子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而願意在這個上麵做文章的隻有仇離和對王夫人忠心耿耿的人。
楊一心吃了一驚,道“王大俠是我兄長?”
陸稻兒道“沒錯,王連依也就是顧隱淵,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蕭洛友,也就是楊洛友,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楊一心忽然哈哈大笑道“太棒了!一個哥哥帥氣逼人,一個哥哥英武過人!我看以後誰還敢欺負我!哈哈……”
楊真和陸稻兒都不禁搖頭。
陸稻兒道“武林大會後麵的計劃如何?”楊真道“按照計劃自是要推選首領,商量如何消滅倚樓聽風雨。”
陸稻兒道“我知道了。你且休息,我去照應。”楊一心道“我和娘一起去。”陸稻兒看她一眼道“好!”
陸稻兒返回屋內,先吃了些東西,楊一心得知父親無恙,便一刻也不想在那裡呆著,好容易找個機會出來,一溜煙跑的找不到了。
如今大敵已退,尤其是沒有公孫幻的威脅,終於可以放肆吃喝了。前廳、後庭、花廳都滿是客人,推杯換盞,劃拳吆喝,此起彼伏,陸稻兒不喜這些,但比起這些,他更擔心的是王連依的情況。
過了午後,楊劍還是沒有回來,不能再等,隻好換了身喜氣的衣服,準備出門,卻見楊一心風風火火的衝來。
陸稻兒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楊一心道“娘!我……我把爹爹的天正神功放在這兒,你快給我,我去救哥哥。”
她說的哥哥是王連依。
陸稻兒道“哦,我已經差人送給他了。”楊一心道“真的嗎?哥哥在哪兒?”陸稻兒道“他現在正在一個隱秘之所苦練,你先不要打擾他。”
楊一心“哦”了一聲,他知道這些武功高手練功時,最忌諱彆人打擾,隻好道“好的,我知道了。”
陸稻兒道“你和娘一同去前麵見見各位前輩吧。”楊一心撒嬌道“娘,我又不是一個男孩子,我寧願和娘天天在屋裡。”
陸稻兒知這個寶貝女兒的心性,道“好!那你讓紅拂和公孫做些好吃的。”楊一心道“好的。”
楊一心從陸稻兒屋內出來,本想回屋休息,想著自己忽然多了兩個哥哥,十分興奮,沒有任何要睡的意思,從旁門信步出來。
她不知道該去哪裡,隻是沿著小路一直走去,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了襄陽城,越走越遠。
不知走了多久,抬眼一看,不遠處便是玉湖春水,心想“怎麼到這兒來了?”索性拐向密林中,緩步向瀑布而來。
走了一會兒,就聽到瀑布的聲音,腳步加快,似是要見什麼重要的人。卻在此時,忽然聽到有人一陣長笑,腳上更快。
那人小生剛歇,馬上道“王連依!隻能怪你運氣不好了!今天你不但會死在這兒,過幾天小姐發現了你,全江湖都知道你偷走了天正山莊的天正神功秘籍。死後也不得安寧!”
楊一心十分奇怪,這聲音竟然是楊劍的!聽她這麼說,王連依必然就在前麵,心下一喜,也不管楊劍說什麼,直接衝出來道“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轉過這個彎,瀑布直接衝入眼簾,與之一同的,是王連依盤膝坐在水潭前。
楊一心快步來到王連依麵前道“哥哥,我都知道了,你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
王連依道“哦,冰玉,是誰和你說的?”楊一心道“爹娘都和我說了。”
昨夜王連依聽到陸稻兒在佛堂中的喊話,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快步從山洞直奔上遊,借著水路遊出來。
出來之後,想起陸稻兒的叮囑,直接到了玉湖春水。
這兩天的事情讓他應接不暇,這時終於有時間可以好好考慮一番。結果反複思索之下,察覺陸稻兒所言不可能是假的,心中已經默默接受了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