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時分,在江邊尋個漁家住了,第二天去附近碼頭,包了艘大船,把銀雀和所有包裹全部送上船,順江而下。
這些天他把萬物生和銀龍飛鳳刀法都看了,可以稱得上是爛熟於胸,不過真氣被封,內功練不成,身受重傷,刀法也隻能在腦袋裡練練了。
行了三日,已經到了江西地界,很快就能到鄱陽湖。
這夜,顧隱淵正在休息,忽聽得兩聲呻吟,登時醒來,便聽到門外一陣悠長的女子聲音傳來“顧隱淵……顧隱淵……顧隱淵……”
顧隱淵推開艙門,借著月光,卻見船頭上站著一個女人,那人頭發高高盤起,一張鵝蛋臉,雙眉修長如飛,眼大嘴小,脖頸修長,高貴典雅。身形異常挺拔,身著一身潔白長裙,裙擺拖在船上,尾端還濕漉漉的,如同一隻美麗的白天鵝。
顧隱淵抱拳道“在下顧隱淵,敢問仙子尊姓大名?”
女子微微一笑,雙手款款作個揖,道“你眼光不錯!在下天仙門瑞鶴仙鶴敏。”
顧隱淵道“敢問仙子是來找家師的,還是來給小小報仇的?”
鶴敏道“這不重要!因為無論哪條,你都得死。”
顧隱淵以為最先找上門的是兩湖附近的江湖中人,是楊洛友或是天正山莊的十八般兵器,甚至想過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不顧一切的來找自己,沒想到先找到自己的竟然是天仙門的人,道“其實你可以悄無聲息的把我殺了,不必故意把我叫醒。”
鶴敏道“一個能殺的了楊真的人,我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有察覺。”
顧隱淵苦道“楊真不是我殺的。”
鶴敏道“楊真是不是你殺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武功很高。”
顧隱淵道“那你還孤身一人來找我?也不多帶幾個人。看來你對自己的武功也很自負。”鶴敏道“天山到此萬裡迢迢,我隻是比洞仙歌晚三個月下山,現在山上還不知道天正山莊的事情,更來不及派人。”
顧隱淵暗想“原來如此!你是想知道小小和師父死亡的真相。”看那幾個船夫的屍體,歎口氣道“你沒有必要殺了他們。”鶴敏道“我看他們太礙眼,隨手就殺了。”
顧隱淵道“其實小小不是我殺的,我也無意和天仙門為敵。不過你既然要殺我,我也不是個迂腐不堪的人,也隻好成全你了。”
鶴敏站在船沿上,似是金雞獨立,問道“小小是誰?”
顧隱淵笑道“沈吟吟就是沈小小。我喜歡叫她小小。”鶴敏捂嘴咯咯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多情的種子。”
話音未落,右足在船邊上一點,身子飛旋,向顧隱淵衝到。
顧隱淵看沈吟吟出手毫無征兆,麵對鶴敏,已是全神態戒備,當即連續後退,來到船桅邊上,縱身跳上,跟著一躍,已經到了船篷之上,回頭道“你這速度太慢了,連摸都摸不到我,如何殺我。”
這些天他內傷雖然沒有進展,但這一縱一躍的輕功卻練的熟了,這三下使出,鶴敏也暗自讚歎“能在江湖上名聲鵲起,確實有一些手段!”隨即在船桅上一點,身子倒著飛上,雙掌翻個花,十指向前,發出三道指力。
顧隱淵看她招式和沈吟吟似是而非,微微一愣,眼看指力點到,發足後躍,指力所到,草木紛飛。
鶴敏抓住船篷上沿,身子一翻,站在船篷頂上,冷笑一聲道“顧隱淵,你為什麼不還手?”
顧隱淵站在船邊,二人似是換了個位子,道“‘追魂仙子’仇離是我的恩師,作為晚輩,理應禮讓。”
鶴敏仰天大笑道“仇離早就被驅出本門,早就不是本門弟子了。而且你殺洞仙歌的時候,也沒有禮讓,沒有留情。”
顧隱淵一怔道“你刨開了小小的墳墓?”鶴敏道“她是天仙門的人,理應按照天仙門的規矩登仙。”顧隱淵道“那你也應該看到墓碑。”
鶴敏道“我當然看到了!但為了洞仙歌,我把墓碑燒了。”顧隱淵道“為什麼?”鶴敏道“洞仙歌年紀輕輕,難免不辨是非。若是讓掌門知道了,就算她死了,也要被挫骨揚灰。”
顧隱淵歎道“原來如此!多謝你了!看來我這三招讓的很有必要。不過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我和她最多隻是兄妹之情。”
鶴敏道“我對這個不感興趣。”說著身子倏地飛起,口中發出一聲尖嘯,跟著飛轉而下,如同一道白色閃電,向顧隱淵衝來。
顧隱淵看招式狠戾,上前滾三滾,跟著是一瞪,又飛到桅杆下。
鶴敏尚未及船邊,卻見船邊“啪”的一聲,從中裂出一個大洞,跟著白影閃過,繞著船邊轉了個圈子,又飛向顧隱淵。
顧隱淵看她這“飛指”的功夫已經練的出神入化,身形快速飛動,指力伺機而出,變化多端,詭異莫測,急忙躍起,沿著桅杆爬上,他氣力不能持久,這桅杆又甚高,隻能先跳一層,又上一層。
鶴敏絲毫不停,身子一轉,又向上而來,如同炮彈一般,衝向顧隱淵。
顧隱淵看指力又至,急向後飛,落在船上,真氣不純,立足不穩,向後倒去,真氣自然護體,沒有受傷,但這一摔之下,隻覺剛剛愈合的胸口一陣劇痛,隨手從腰間摸出銀龍飛鳳刀,在身前一陣亂披風式擋住鶴敏的進攻。
鶴敏遠遠就看到彎刀寒鋒逼人,登時停下。她輕功卓絕,這下急啟急停,真如同飛鶴一般,優雅端莊,讓人歎為觀止。
鶴敏道“這可不像是能殺的了楊真的樣子。”
顧隱淵緩緩起身,道“我早就說過了,楊真不是我殺的。”鶴敏道“不管是不是你殺的,但你今天身受重傷,是要死在我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