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顧隱淵略加思索,道“喝水還是喝酒,隻是個人喜好,與柔弱還是剛強有何關係?”黑衣女子道“男子當生來豪爽。白樂天詩雲‘酒後高歌且放狂,門前閒事莫思量。’隻有這般氣量,方可稱得上男子,否則與女子何異。”
顧隱淵微微笑道“看來姑娘極為痛恨自己女子身。”黑衣女子道“看公子樣子,應該也是一名武士,何不來此詳敘?舉酒論英雄,豈不人生快事?”顧隱淵道“恭敬不如從命。”說完起身走到二女的桌上,打橫坐下。
顧隱淵坐下,黑衣女子說道“公子當真不飲酒?”顧隱淵道“姑娘讓飲便飲,姑娘不讓飲便不飲。”
黑衣女子二話不說,大聲道“小二,再來一個酒杯。”顧隱淵道“二位姑娘應該不是中原人。”黑衣女子道“你如何得知?”
顧隱淵道“在中原,我們不被稱為武士,而是江湖中人或武林中人,甚至叫綠林中人。想來二位是東瀛人,東瀛有許多武士。”
白衣女子忽然捂嘴咯咯笑道“你真厲害,我們確實是東瀛人,我叫佐佐木柚子!她叫做……”
佐佐木柚子話未說完,黑衣女子直接打斷道“不知閣下何人?”
顧隱淵在走到桌前便早已想好了對策,說道“我叫顧隱淵。”
二女吃了一驚,齊聲道“你就是顧隱淵?”顧隱淵點點頭道“沒想到我的區區賤名竟然漂洋過海傳到了東瀛。”
黑衣女子冷笑道“那倒不是,隻是我們進入中原後,聽到的最多的名字便是顧隱淵!”顧隱淵故意道“不知是好名還是惡名?”
黑衣女子道“顧大俠也是個好名之人?”顧隱淵道“好不好名,我不知道,至少好奇是有些的。”
黑衣女子道“如果有人說你好色無厭,你是喜還是厭?”
顧隱淵道“除了喜隻能是厭嗎?”黑衣女子說話既不正麵回答,也不側麵迂回,反而是想方設法將顧隱淵的思路引到人倫、人情的辯論之上。顧隱淵深感奇怪,也不敢輕易回答,索性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她的方法反問於她。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看來江湖傳聞不假。”
顧隱淵道“哦?不知是什麼傳聞?”
佐佐木柚子道“江湖傳聞,顧隱淵手段殘忍,殺人如麻,出道以來,已經滅了太湖康家堡,南京歡樂門,如果不是江湖十大正派有所準備,天正山莊恐怕也在江湖上除名了。”
顧隱淵不言,佐佐木柚子繼續道“除此之外,顧隱淵奸詐異常,詭計多端。天正山莊藏龍臥虎,他隻是露了一次麵,就盜秘籍,殺楊真,然後逃得無影無蹤。”
顧隱淵麵色沉靜,一言不發,黑衣女子盯著顧隱淵,也一言不發。
顧隱淵忽然笑道“一個陰險狡詐、手段殘忍、武功高明的人坐在二位妙齡少女麵前,你們不害怕嗎?”
黑衣女子道“反正逃也逃不走,剩下就看你的意思了。”佐佐木柚子道“不過江湖上確實沒說你是不是很好色。”
顧隱淵道“你們覺得呢?”
黑衣女子道“一個血氣方剛,武功傲視天下的男子,竟然不好色?難不成你練的是童子功,還是你很小的時候就割了?”
顧隱淵道“哦,這個你們倒是可以試試,我不介意。中原有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黑衣女子輕蔑一笑“我們進入中原一來,見過的好色之徒卻是不少,我們也殺了不少,你這個樣子,完全不是一個色中餓鬼。”佐佐木柚子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顧隱淵微微一笑問道“那色中餓鬼當是如何?”
這時小二端上酒來,看到佐佐木柚子笑的前仰後合,眼睛都看直了,呆立在當場。
黑衣女子大聲叫道“小二,怎麼還不上酒!”小二猛地一震,打了個激靈,身子一個趔趄,急忙用力穩住,若非平日端酒訓練有素,酒瓶就要掉落。
小二略略定了定神,走上前,將酒瓶與酒杯放下,手不住顫抖,還斜眼偷偷瞟佐佐木柚子。佐佐木柚子不生氣反而有些驕傲,故意將胸部一挺。小二腿下一軟,差點摔倒,不敢再看,忙將酒放下,轉身就跑,在台階處腳下一軟,隻聽得叮鈴咣啷的聲音,直接摔下樓去。接著便是老板的責罵聲和店小二的呻吟聲。
佐佐木柚子放聲大笑,黑衣女子隻是輕輕抿嘴,然後拿起酒壇,給顧隱淵倒了一杯,道“這才是好色。”
顧隱淵笑笑,道“原來如此!不過這是小人之色,不是大俠之色,更不是我這個大惡人之色。”
佐佐木柚子,止住大笑,舉起酒杯說道“今日偶遇顧大俠,佐佐木柚子深感榮幸,先敬顧大俠一杯。”黑衣女子也跟著具備道“今日偶遇顧大惡人,宮本櫻子深感榮幸,先敬顧大惡人一杯。”
顧隱淵跟著舉杯飲下,道“宮本、佐佐木,不知二位與東瀛劍術大師宮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是否有關?”
佐佐木柚子放下酒杯,說道“顧大俠竟然聽過這二位前輩?”
顧隱淵道“家師當年習武遇到了瓶頸,一直無法突破便尋找天下各種書籍去學習,在一本書中有記載宮本武藏與佐佐木小次郎之戰。”這些內容在無暇的日記中有記錄,至於她從哪裡得知,就無人知曉了。
宮本櫻子道“我是宮本武藏的孫女。”說完看著佐佐木柚子,剛剛佐佐木柚子打斷了她的介紹,便不再說她的事情了。佐佐木柚子道“我是佐佐木小次郎的孫女。”
顧隱淵道“世仇之家竟然能同行同桌,當真是奇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