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黎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顧隱淵道“中原已經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去東瀛一統江湖,做個武林盟主應當也不錯。”
覃黎洋哈哈大笑道“閣下不是已經準備去做倚樓聽風雨的樓主了嗎?”
顧隱淵道“沒錯!那有如何?憑我一人稱霸東瀛武林,想來也不容易。反正倚樓聽風雨在中原也沒有落腳之處。”
覃黎洋道“你還是先關心關在塔中的倚樓聽風雨樓眾吧。”
顧隱淵微微一笑,道“你怎麼知道大雁塔內關的是倚樓聽風雨之人?這幾日我拖著宮本櫻子和佐佐木柚子,你有大量的機會可以逃走,為何不走反而回到了長安城再次涉險?”
覃黎洋臉色變得鐵青,道“你早就知道我回來。”
顧隱淵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看看有什麼彆的發現,但看到你回來之時,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覃黎洋道“我的身份?”
顧隱淵道“沒錯!你現在這個樣子才是你真實的樣子,卻是彆人眼中你偽裝的樣子。倚樓聽風雨三大副樓主之一,消失已久的孔中風。”
覃黎洋笑道“大名鼎鼎的孔中風是我這個模樣?被一個東瀛小丫頭追著從東北跑到西北?莫說是孔中風,他手下的五常書生,武功都不在這兩個妖女之下。”
顧隱淵道“十年了,中間發生任何異常都很正常。例如你何人爭鬥斷手斷腳,受過重的內傷,甚至是被東瀛人偷襲傷了軟骨。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讓一個人武功大減。”
覃黎洋許久不答,似是陷入沉思。
顧隱淵道“我隻問一個問題,塔內情形如何?當然你可以提條件交換。”
覃黎洋道“我有兩個條件,希望閣下同意。”
顧隱淵道“請講。”
覃黎洋道“第一、我要親手殺了阮漪。第二、請將我永久逐出倚樓聽風雨。”
顧隱淵道“第一個事情我可以答應你。我會下令活捉阮漪。第二件事情我現在不能答應你。隻有我做了倚樓聽風雨的摟樓主,才可以答應你。”
覃黎洋嘿然一笑道“你救了他們,給了他們一個極大的恩惠,剩下的人早就願意傭立你為樓主,此事可謂板上釘釘。”
顧隱淵道“你不告知我塔內情形,我又如何能確保所有人都救的出來。萬一他們都死了,我這樓主也是泡湯了。”
覃黎洋看他又中了顧隱淵自相矛盾之計,搖搖頭道“我服了。大雁塔總共七層,但頂層無人,暫做塔內之人如廁之用。其中第六層是李副樓主和屬下七星使者。第五層是奚山河和他的鎮東、平南、掃北三個屬下。第四層是我的門下弟子姬仁、姚義和婁智。每層高手守衛。一到三層都是他們的人,其中第一層是少林寺的高僧,第二次是武當山的道長,第三層是華山派的眾人,不過他們的順序經常會有變化,我說的是今天的情形。塔下是宮中的大內高手和錦衣衛,這些人武功還好,但強弓硬弩,非江湖中人可比。”
顧隱淵問道“這麼多人要除了拉撒,還要吃喝,食物是如何送到塔中的?”
覃黎洋道“每日下人送來飯食,一日三次,每次都放在牢籠門前自取,大約半個時辰後收回盤碗。每天三碗飯,三碗水,其他皆無,不過在牢籠中動彈不得,這點飯倒也夠吃。”
顧隱淵抱拳道“多謝!現在已經不早了,你也應該回去複命了。”
覃黎洋道“你還是先把我打傷吧,不然阮漪這個賤人不會相信的。”
顧隱淵道“我如果把你打傷了,她才會真的懷疑。”
覃黎洋略加思索,明白了顧隱淵之意,抱拳道“後會有期!”大踏步離開了。
待覃黎洋離開,顧隱淵才道“召集了多少人。”
一人從黑暗中快步走出,道“回稟樓主,總共召集了不到一萬人,領頭的兩個叫張達、王春已經度過黃河,隨時待命。”來人正是薑禮。
顧隱淵輕笑一聲道“張達,王春?這二人野心倒是不小。”薑禮道“這種占山為王之人,起名多是如此。”
顧隱淵道“孔副樓主作為你的師長,你竟然能淡定如此,令我也刮目相看。”
薑禮道“回稟樓主,孔副樓主確實是屬下的師長。但自阮漪之後,屬下十分謹慎,不敢隨意相信他人。若真要敘舊,待我等將李副樓主等人全部救出也不遲。”
他平日裡為人處事十分滑稽,如今卻嚴謹端方,倒讓顧隱淵有些不習慣,道“你號曰‘抒懷’,卻像是姒冷漠的作為。”
薑禮輕歎一聲道“吃一塹,長一智,屬下再也無法容忍倚樓聽風雨這般四分五裂了。”
顧隱淵笑而不語,二人就在城外休息一晚,第二天返回長安召集眾人商議此事。
顧隱淵先將孔中風的事情與眾人說了,眾人聽到孔中風沒死的消息,先是一喜。又聽說他不知為何武功大為退化,又是一驚,紛紛對阮漪破口大罵。
顧隱淵道“如今情勢基本明朗,諸位有何良策?”
季漠道“這可難了,要救這些人,先得將解藥送進去,還得熬成湯藥,還要敷一個時辰,關鍵是敵人半個小時就要收回餐盤,之後還要打敗敵人,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
公孫幻道“我們可以先熬好,然後送進去,這樣可以節約一些時間。”
姒信道“其實我們未必要對敵,我們是要救人,不是為了殺人。”
季漠道“冷漠書生,那大雁塔重重守衛,還有少林、武當的高手,不殺人等著他們幫忙救嗎?”
姒信道“或許他們可以幫我們做一些事情。”姒信外號冷漠書生,不是說是他言語極少,更重要的是說話是麵容沒有絲毫變化。他平日裡慎獨慎思,每當有言要說,基本是已經深思熟慮。
季漠道“冷漠書生,你可不要來消遣我,他們亡我之心不死,怎能幫我們救人?”
顧隱淵看姒信似是已經有了主意,問道“姒先生有何妙策?”
姒信道“他們擒了李副樓主等人,必然會每天送水送飯,如果他們送的是我們熬的湯藥呢?”
季漠哈哈笑道“他們幫我們送藥?簡直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公孫幻似乎明白了姒信的意思道“隻需要一個調包計。將藥水混入他們送的餐食中。”
顧隱淵搖搖頭道“此藥核心是外敷,而且外敷需要一段時間,內服反而是次要的。”
姒信道“如果隻是內服,確實沒有必要。這些日子從未看他們取過水,很明顯,他們用的是寺內的井水。井水雖然重要,但防備必十分鬆懈。若我等混入寺中,將桶中的水混入解藥,再由樓主用絕世輕功,從塔中進入,將此事告知李副樓主等人。此事成矣。”
公孫幻道“尋常用水,必是挑水去廚房,做好飯後一同抬到塔內。這水進了廚房,如何知道挑出來的還是原來的水。”
顧隱淵卻明白了,道“原來如此!果然妙計!這慈恩寺的廚房在西北角,而井正在寺中偏南的位子。若你是廚房的執事,是會把所有水挑回廚房,然後做好飯挑到大雁塔,還是隻取夠做飯的,經過井時隨手挑起一桶水去大雁塔?”
姒信道“沒錯!正如樓主所說!”
顧隱淵點點頭道“如此,最好選擇晚餐時間。如今已近新年,晝短夜長,人皆疲憊,最好下手。”
眾人神情激憤,紛紛道“樓主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