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那僧人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了瘦馬的致命一槍,卻被季漠和黑熊的刀在背後劃了兩個長長的口子,鮮血染紅了僧袍。
季漠、黑熊正要上前,顧隱淵伸手阻止。
這時,姬仁、姚義、婁智已經上了小船,和對岸之人看到顧隱淵,也是大喜,齊聲呐喊。
顧隱淵道“你會說漢話嗎?”
那僧人單掌合十道“老衲顯仁。”
顧隱淵問道“顯明是你什麼人?”那僧人道“顯明正是老衲的師兄。施主就是倚樓聽風雨新樓主顧隱淵?”
顧隱淵道“沒錯!看來你也不蠢,宮本櫻子是我殺的,若想報仇可以儘管來找我。”
顯仁麵無表情,道“施主為何不殺了我?”
顧隱淵道“因為我要把探明營連根拔起。需要留個人回去通風報信。”
顯仁道“原來如此。你殺了宮本,營長也不會放過你的。”
顧隱淵道“如此甚好!你來挑時間、地點,我們不見不散!”
顯仁道“營帳去年已打算來中原,想來現在已在朝鮮。無論中土還是東瀛,對雙方都不公平,不如就選朝鮮平壤如何?”
顧隱淵看這等事情,他都敢不經過“營長”和自己直接商定,想來在營中地位甚高,略加思索道“如此考慮確實妥當,不過我千裡迢迢去趟朝鮮,你們卻以逸待勞,甚為不妥,不如在東海之上選個小島如何?”
顯仁道“如此更好!我等來中土,必會經過一個叫瑤光島的地方,此島雖名為瑤光,島上卻沒有一條蛇。正可作為決戰之所。”
瑤光島上確實沒有毒蛇,但瑤光島島主英姿卻是惡名遠播。她利用瑤光島天然位置,四處劫掠過往之人,無論是漁船、商船、倭寇之船,反是經過的,都會被劫掠一番。她選擇這麼個地方,自是彆有用意。
顧隱淵略微踟躕,道“好!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如就定三月初三吧。”
顯仁估算了自己去朝鮮再去島上的時間,也明白了顧隱淵之意,道“如此甚好!老衲這就去報之營長。”說著微微一躬,大步離開。
說話間,釋驚雷駕著小船來到這邊,季漠正要出言相詢,顧隱淵先讓釋驚雷帶著他和黑熊熊、瘦馬過河。
楊一心看他們離開,道“二哥,我是不是很沒用,看對方打過來,竟然閉上了眼睛。”
顧隱淵搖搖頭道“你隻是沒見過這種殘忍的場麵而已。”
楊一心想了想,神色便得凝重,道“其實我見過了,從襄陽到長安,一路上餓殍遍野,斷臂殘肢。所以我……還是下不了手,雖然我知道他是個倭寇。”
顧隱淵道“你有一顆赤子之心,好好保持。不要想我和大哥一樣,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雙手。”
顧隱淵和楊一心最後過了黃河,向眾人介紹了楊一心的身份。聽說她是楊真的女兒,公孫幻、姒信等人都冷言旁觀。聽說她是顧隱淵同母異父的兄妹,這才稍微緩和一些。
過了黃河,已經到了山西地界,雖然重巒疊嶂,但再無大的門派,一些宵小之輩不敢與這麼大的隊伍為敵,可謂一片坦途。
非隻一日,來到孤山之上。
卻見這山甚為奇妙。這孤山隱匿於一片深山之中,但自身不過三十餘丈高,雖然叢林密集,但在這寒冬臘月,除了些許鬆柏綠意,都是光禿禿一片。
上得這孤山上,卻是一個深坑,深竟有百餘丈,所謂的倚樓峰,竟然是如同一口巨大的井一般。在這深穀邊緣,北、東南、西南方向,各有一條懸空鐵鎖連接到中央,中央之處設一轎籃,由機擴控製,可以上下渡人,每次最多十人。
在三條鐵鎖中間,也各有一條彎曲小徑可以通往穀底。那小徑本就很窄,最多可同時過三人,而且重重關卡,層層機關,每一條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境。
若是以往,這三根鐵鎖附近必有許多人守護,同時每條路徑周圍也會有不少人,如今物是人非,都空空如也,沒什麼人。
釋驚雷先躍上鐵鎖,走到中間的轎籃,操縱其中機關,快速墜入穀底,不一會兒,轎籃又快速升上來,到了頂頭時,速度變緩。
顧隱淵依法炮製,拉著楊一心躍上鐵鎖。上得鐵鎖,才覺鐵鎖並無在下麵看的這般穩固,西北風吹過,隻覺整個身子都搖搖欲墜。楊一心緊緊抓著顧隱淵的手,向下看一眼,隻覺這穀深不見底,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急忙閉上雙眼,緊緊抱著顧隱淵。
顧隱淵隻好拖著她,身子一輕一點,已經來到了轎籃附近,跳入轎籃,扯動欄中的一條粗繩子。聽得兩邊鐵鏈的嘩嘩聲,轎籃如同離弦之箭墜落,楊一心嚇得陣陣驚呼,慘叫聲響徹山穀。
快到穀底時,轎籃速度放緩,到了穀底時,竟然沒有絲毫碰撞之感。
顧隱淵拉著楊一心下了轎籃,楊一心臉色慘白,驚魂為定,道“我以後再也不坐這個了,我還是繞遠走小路吧。”
顧隱淵和釋驚雷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