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船漸漸駛近,顧隱淵與秋紫蝶、英姿、王丹、孫不疑躍上岸去。方絲和何苗在船上守護,一來守著船隻,二來萬一遇到意外,也可以隨時離開。
島上花香濃鬱,但和疊翠山莊不同,此處有的地方遍地是花,有的地方清脆一片,有的地方還是枯枝敗葉,交錯相容,彆有一番風致。
叢林之中有一條小徑,一行人沿著上前,顧隱淵看秋紫蝶背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問道“紫蝶,你背著什麼?”秋紫蝶道“大哥不要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英姿哂笑道“故弄玄虛。”秋紫蝶隻是笑笑不說話。
走不多時,眼前出現了兩條岔路,一條十分寬廣,兩邊都是高高的樹木;一條十分窄小,眼前卻是一片白色花叢,重重疊疊,宛似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塊東西高高隆起。
英姿低聲道“顧樓主,這小徑有些蹊蹺。”顧隱淵道“我想溫俠之後,不會是奸邪之徒。”大步走向向那隆起的高處,走近看時,原來是座石砌墳塋,墳前墓碑上刻著“溫俠李劍、夫人李氏之靈位”十一個大字,下麵是一行小字“孝子李玄感立”,沒有立碑的時間。
這座墳塋之後,還有一座墳塋,遠遠看去,一個上麵寫著“李門趙氏之靈位”,沒有落款,也沒有立碑時間。
顧隱淵心下感慨“當年李氏兄弟橫掃天下,蕩平了邵繼飛和洪家兄弟,被稱為江湖第一人。可惜百年之後還是都歸塵土。”他仰慕敬重李劍為人,跪倒在墳前,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英姿等人自是聽說過溫烈雙俠的故事,秋紫蝶雖辟處南疆,溫烈雙俠的大名也是聽過的,都跟著拜倒。
一行五人拜完起身,忽聽英姿一聲“啊喲”呻吟,接著啪的一聲,一條情色長形之物從她身旁飛起,被她一掌抓住,用手擲出,甩到不遠處的樹乾之上,撞得頭破血流。正是那日看到的青色小蛇。
秋紫蝶道“哎呦呦!英島主這一手可真了不得,算是給瑤光島上的瑤光報仇了。”
這幾日二人表麵和諧,但暗中較勁不少,這時看到這毒蛇,似是爭強好勝之心又重新點燃了。
孫不疑道“王姑娘,你身子尚未完全康複,不可勉強。”王丹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孫不疑局促不安道“這自然是你的事情,隻是……隻是這裡太危險了,我提醒一下而已。”王丹道“我不用你提醒。”
英姿緩緩靠近王丹道“這麼有個性的女人,很對我的口味。”秋紫蝶也靠近孫不疑道“不過這麼愚蠢的男人,我可是第一次見到。”
孫不疑大怒,喝道“你說什麼?”秋紫蝶道“我們苗家妹子都比你勇敢。”
孫不疑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連連擺手道“不……不是這個意思。”
王丹白他一眼,快步上前,沿著毒蛇的方向而去。孫不疑忙追上去道“王姑娘,小心!”
顧隱淵也快步跟上去。
英姿卻停下腳步道“秋教主請!”秋紫蝶看顧隱淵已經消失在遠處的花草中,道“多謝!”快步跟上。
英姿本以為她還要爭鋒相對一番,沒想到秋紫蝶竟直接走了,忍不住一愣,這時又有兩條青蛇悄然爬過來來咬她的雙足。英姿一腳一個,將兩條青蛇的蛇頭踩的粉碎。
一行人快步穿入東邊梨樹林,再轉而北行,奔到樹林邊上,側身細聽,林中靜寂無聲,王丹一時失了方向,隻好放慢腳步。
顧隱淵趕上,感知周圍毒蛇的氣息,從一對桃梨之間的樹叢之間矮身鑽進去。樹叢內有座石頭搭成的涼亭,亭上橫額在看得分明,是“試劍亭”三字,亭中放著石台木椅,全是多年舊物。試劍亭之側並肩聳立兩棵大鬆樹,高挺數丈,枝乾虯蟠,當是數百年的老樹。蒼鬆翠竹,清幽無比。
再向外望,見大草坪上千蛇晃頭,叉舌亂舞。驅蛇人將蛇隊分列東西,中間留出一條通路,一人身穿金黃色繡花長袍,手抱琵琶,緩步走來。
正是琵琶仙譚霓裳。
她走近竹林,朗聲說道“天仙門譚霓裳拜見溫烈島李島主。”
顧隱淵凝神看向另一邊,隻見一個身形猥瑣的男子從臨終緩緩走出來。那男子麵上都是皺紋,看著似是七老八十的樣子,頭發卻全是烏黑,沒有看到一根白發,尤其是那黑色長須直接拖到胸口。他佝僂著身子,本來七尺的漢子看著似乎不足五尺高。走路顫顫巍巍,卻沒有拄拐,似是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隻能勉強蔽體,層層的補丁摞在身上,活像一個叫花子。
譚霓裳搶上數步,向李玄感拜倒,道“晚輩天仙麼譚霓裳拜見李島主。”李玄感作揖還禮,道“罷了!”伸手相扶。
譚霓裳料到李玄感定會試探自己武功,叩頭時早已留神,隻覺他右手在自己左臂上一抬,立即凝氣穩身,隻盼不動聲色地站起,豈知終究還是身子劇晃,剛叫得一聲“啊唷!”已頭下腳上地猛向地麵直衝下去。情急之下,身子借勢翻過,穩穩站定,忍不住咳了三聲。
譚霓裳笑道“李島主,把在下摔個筋鬥作見麵禮麼?”李玄感知來者不善,道“我這小島雖不是什麼名山大川,卻也不歡迎這些畜生。”
李玄感這句話一語雙關,既指這些毒蛇,也指譚霓裳。
譚霓裳哈哈一笑,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著揮揮手,幾名蛇奴趕著蛇陣緩緩向外走去。
李玄感道“既然來了,還假惺惺的走什麼。”譚霓裳道“李島主吩咐,在下不得不聽。”又喝止了那些蛇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