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晚間時分,船終於靠近了藝韻島,弈棋在岸邊焦急等候。
二人下得船來,弈棋道“顧大俠,楊夫人,快來看看少莊主,他……她一整天都沒有醒。”說著似是要落下眼淚。
顧隱淵道“不急,快帶我們過去。”
進入藝韻大門,便是一片竹林,穿過竹林,來到一片溪水長廊,上麵是長廊,下麵是溪水,水聲在長廊中回震,似是二重唱。過了長廊便是客廳,廳內酒香四溢,卻沒有看到設置杯盞的情形。從客廳出來,沿著一段石墩越過小溪,邊到了琴書棋的臥房。
英姿一人在門前徘徊,看二人終於回來,迎上來道“王爺已然無恙,接下來就是要花些時間修養。少莊主情況比較麻煩,至今未醒,水米未進。”顧隱淵道“我們去看看。”
進得屋內,屋內是濃濃的藥味,孫不疑、王丹在熬藥,楊一心坐在床邊,並沒有哭,但麵上滿是淚痕。
顧隱淵道“孫先生,少莊主如何?”孫不疑道“回稟顧樓主,在下用銀針刺穴的方式保住他的五臟六腑,可以保證他性命無憂。但他內傷過重,在下束手無策。”
顧隱淵道“有勞孫先生了。”來到琴書棋床邊,看他雙目緊閉,但和昨夜不同,此時雙頰緋紅。
楊一心看到陸稻兒,直接撲到懷中,哭道“娘!”陸稻兒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道“不用擔心,子揚來了。無畫沒事的。”
顧隱淵道“娘!你帶著冰玉先出去。王丹,你也先離開,孫先生在此處幫我為無畫療傷。”陸稻兒點點頭,孫不疑和王丹道“是!樓主。”
英姿道“還是我留在這兒吧。一來你為他療傷,需要有人護法,我的武功還不錯。二來萬一需要有人助你一臂之力,我的功力還稍微深厚一些。三來千萬不要拆散鴛鴦,不然的話他們會恨你的。”
顧隱淵無心與她辯駁道“好!有勞英姑娘了。”
陸稻兒拉著楊一心出了屋,孫不疑和王丹跟著出去。
顧隱淵把琴書棋的被子掀起,道“天正神功厲害之處並不是傷害人的臟腑,而是特有的真氣,封鎖人的任督二脈,讓任督二脈和其他經絡斷絕,如此一來,膻中氣海有多少真氣,都用不出來,奇經八脈中沒有真氣,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彆。待會兒我會從膻中穴入手,一直向下到會陰,然後你給他翻身,我順著長強向上到頭頂百彙,然後再轉過來,向下到承漿,轉回任脈,最後再返回膻中。我全力運氣,無法騰出手來給他翻身,就由你來完成。”英姿道“是!”
顧隱淵運氣與雙手,拇指向下,按在琴書棋的胸口膻中,一股純陰真氣注入,與琴書棋內力就站,跟著左手食指、中指在小腹氣海一抹。
琴書棋口微張,輕忽一口白氣。
英姿吃了一驚,竟然真的能看到一股熱氣順著顧隱淵的手指從膻中向下,經過中庭、鳩尾、巨闕、上脘、下脘、水分、神闕、陰交,彙入氣海。
這股氣流雖然隻在方寸間流動,顧隱淵卻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打通。跟著右手拇指不動,左手依法在會陰穴上一拂。會陰穴十分隱秘,這個動作十分不雅,但為了救命,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琴書棋氣流從膻中穴出來,逐漸彙聚成股,氣勢越來越強,顧隱淵隻花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打通到了會陰穴,這時陰交氣流跟著湧出,進入其他的經絡,收攏散落在諸脈的真氣。
忽然顧隱淵右手便指為掌,猛地在膻中處一拍,左手接連從中庭、鳩尾、巨闕等穴一一落下。隻見他左手指法變幻,有用一根手指的,有用兩根手指的,有用三根手指的,甚至用蘭花指、螳螂嘴、蠍子尾等各種不同的指法,力道或陰陽交替,時而急如閃電,時而緩如蝸牛,時而輕如雨燕時而重如磨盤,時而飄忽輕薄,時而踏實厚重。
英姿看的眼花繚亂,忽然聽到顧隱淵道“翻身!”急忙抓著琴書棋右側的手腳,將人直接反過來。
顧隱淵雙手食指如風,同時點在琴書棋長強穴上。發出一聲悶響,琴書棋口中也發出“噗”的一聲。跟著顧隱淵雙掌分彆按在他後背至陽穴和靈台穴處。熾熱之氣按在至陽穴,陰柔之氣從靈台穴而出。
琴書棋背上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英姿知道這是陰陽之氣交彙而出,莫說是她就算是許多高手練到走火入魔,都無法發出這樣的聲音。
顧隱淵一直維持這個動作用了一個多時辰,跟著一手按住大椎,一手按住百彙。熱浪奔湧置下,琴書棋“啊”的發出一聲大叫。
顧隱淵喝道“不要抵抗,順著我的真氣走!”
琴書棋雖然醒來,還是迷迷糊糊的,隻能機械的隨著顧隱淵的氣流流動。
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琴書棋已經慢慢醒來,甚至愈發的清醒,但顧隱淵為他療傷,他如同已經上了戰場的馬,隻能衝向地陣,不然的話二人都有性命之憂。
顧隱淵又道“翻身!”英姿這次做好了準備,看顧隱淵雙手剛剛挪開,抓著琴書棋左手左腳又把他反過來。
琴書棋內心苦笑“這才是真正的我為魚肉!”
顧隱淵左手迅速抵住琴書棋的頭頂,右手如梳,在琴書棋麵門掃過。英姿看不到顧隱淵手掌下的情形,隻能看到琴書棋麵上的肌肉變幻出各種各樣的詭異模樣。
琴書棋卻覺一股熱浪順著頭頂而下,隻撲承漿穴。顧隱淵每梳一次,這股熱浪便強一分,隻憋得喘不過起來。雙頰通紅,汗水沿著麵門向兩麵流下,很快便沾濕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