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如淵!
二人到了屋中,這是一片沿江的竹屋,英姿道“秋大教主,失敗了?”秋紫蝶道“你不也看上他了嗎?乾嘛推給我?真是丟死人了。”話雖如此,但她做了多年的教主,早已寵辱不驚,心中雖然難受,但真的為此而感到丟人,倒也沒有。
英姿看著秋紫蝶,幽幽地道“我是真的很羨慕秋教主啊,我二十歲時被慕顏搶走,當時我已經有了丈夫有了孩子,結果全被他殺了。我在瑤光島待了十年,做了七年真正的島主,終於把這個島毀了。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父母,沒有丈夫,沒有孩子。最重要的是,我已經三十歲了,也沒有可能去愛了。”
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說過,顧隱淵等人能大概猜到是如何,但也從不敢提及。
秋紫蝶看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英姿道“其實這樣也好,你遲早要回雲南的,到時候是他去雲南找你,還是你不顧五仙教的家業來這裡找他?你們和顧樓主他們不一樣,他們至少都在中原,而且中原武林都把他們當做邪門歪道。這個也算是誌同道合了。”
秋紫蝶噗嗤一笑道“你怎麼安慰起我了。我們苗家女子和你們不一樣,這種事情失敗了就失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你現在和忠義幫綁在一起,接下來行動多有不便,當如何是好?”
英姿也笑道“怎麼?沒有……”這裡忽然放低了聲音“你的大哥”然後聲音又大了起來“不知道怎麼做了?”
秋紫蝶道“有你在我擔心什麼?和你想的不一樣,我想的是,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了,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英姿笑道“不愧是教主!佩服佩服!如今已經勢如騎虎,也不必著急。用中原的一句話叫做車到山前必有路。”
二人休息到傍晚,簡單用過餐,忠義幫還沒有要出發的意思。
當天晚上,英姿道“教主,咱們一同去看看。”秋紫蝶道“大晚上的去做什麼,而且他們雖然客客氣氣的,但什麼都不會給我們看的。”
英姿取來包裹,裡麵不是她隨身的衣裳,而是兩件全黑的夜行衣。
秋紫蝶道“你準備這個做什麼?”英姿道“本來我也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去不去?”秋紫蝶略加思索道“走!”
二人換了夜行衣,悄悄推開窗戶,英姿用一根細繩子綁在撐起窗戶的短棍上,一頭抓在手中,抓著窗邊沿,身子一翻,已經上了屋頂。秋紫蝶依法炮製,跟著上了屋頂,英姿輕輕一拉細繩,將短棍拉起,隻聽得“啪”的一聲,窗戶已經關上,英姿故意大聲道“睡覺了!這麼晚都不出發,等著九曲迷蹤寨自取滅亡嗎?”
二人出了小屋,極目遠望,卻見不遠處一處仍然亮著燈。二人相視一眼,便向那邊奔去。夜裡靜悄悄的,二人身形極快,雖然有幾個守夜的經過,但又如何發覺的了二人。
眼看走到光亮處,英姿道“那是個詭異之所,大半夜的亮著燈,更加詭異,我們去看看。”
走到近處,卻見眼前是一個獨立小竹屋,竹屋外還圍著一排柵欄,柵欄內養著隻牛羊,秋紫蝶覺得甚為詭異,回頭看英姿一眼,意思是“這是哪兒?”英姿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二人悄步繞到帳篷後,俯眼窗縫,向裡張望。隻見一個白發老嫗坐在桌邊,身著粗布麻衣,一手支頤,呆呆出神。
二人均覺奇怪,相視一眼,意思是這個女人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那老嫗像是個雕塑,一動不動,二人看了許久,準備離開。
這時,鄧承峰忽然推門進來,單膝跪地,對老嫗說道“娘!孩兒來看你了。”
秋英二人瞪大了雙眼,沒想到這個老婦人竟然是鄧承峰的妻子。英姿馬上想到一問題鄧承峰作為天下第一幫的幫主,為何不把母親接到蘇州頤養天年?
老嫗看到鄧承峰,招手讓他靠近,用手擦拭乾淨臉上的灰塵,道“還沒過年呢,你怎麼來了?”
鄧承峰靠在老嫗麵前,將頭埋在老嫗懷中,道“兒子有事情正好經過,便來看看娘。”
老嫗輕輕撫摸著鄧承峰的頭,為他整理著頭發道“你要是忙就不用過來了。”
鄧承峰道“娘,咱回蘇州吧。玉兒已經懷有身孕,您很快就會有外孫了。”
老嫗不答,仰頭想了許久才道道“這是這三年來你第一次和我說返回蘇州,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鄧承峰道“主要是玉兒懷有身孕,臨盆在即,我擔心手下手不乾淨,想讓娘去照顧照顧她。”
老嫗歎口氣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有糊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鄧承峰道“娘,沒有彆的事情,就是這個事情。”老嫗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不回去。”
鄧承峰有些無奈,想了許久,才緩緩道“兒子要和九曲迷蹤寨一戰,此地危險,請娘返回蘇州吧。”老嫗點點頭道“你爹就是死在這兒的,如果你也死在這兒,我就更不能回去了。”
這一句簡單的話讓英姿心驚膽戰,難以想象一個母親為何要這樣“詛咒”自己的孩子。
鄧承峰道“爹……爹已經……”說著長歎一口氣,不再言語。
老嫗道“玉兒有了好的歸宿,你呢?”鄧承峰道“娘,孩兒肩負著忠義幫的大任,哪有時間談論這些事情。”老嫗道“你們鄧家幾代單傳,好不容易到了你爺爺這輩兒有了兩個兒子,結果到了你這裡就斷子絕孫了。”她聲音本來十分低沉,這時卻忽然大了起來。
鄧承峰道“我不也有玉兒嘛,而且姚飛願意入贅到咱家。”
老嫗長歎口氣道“既然你已經安排好了,我也沒什麼想說的了。你要大戰了,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