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閉眼前的最後一麵，看到的不是一身白衣的爺爺奶奶，也沒有黑白無常，而是梁餘音那張慌亂又帶著決絕的臉。
接著他眼前一黑，再次睜眼的時候，自身正處於一個無垠的空間中。
周圍的環境很空，不是空曠，就是空，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受不到。
“還是死了……哼，也好。”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任何東西，自己連個身體都沒有，就好像隻有一顆眼球漂浮著一樣。
“楊安……”
一道聲音從意識深處浮現出來，楊安又環視了一圈，還是沒有任何動西。
“誰在叫我？”
他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緊接著，他的意識開始混亂起來，迷糊中，他看到周圍的空間似乎產生了扭曲，下一秒，一個巨樹浮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一棵完全由能量體構成的樹，或者說是一個類似於虛擬的投影，這樣更準確一些。
“是你在叫我……？”
“嗯……我是，豐饒……”
聲音依舊是從腦海中浮現的，但是楊安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見，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腦子這一東西。
“你來的太早了……”
聽到這句話的楊安冷笑，自己這是死了，否則誰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你不應該現在來的，你還有使命沒有完成……”
這回聲音沒有再從腦海中冒出來，而是從巨樹周圍響了起來。
“你們都來的太早了……”
“你們？”
楊安疑惑道，這裡除了巨樹之外，他並沒有看見其它的東西，但是豐饒卻是用了‘你們’。
“你們現在是看不見周圍的東西的，這是我的意識海，你們都是我意識海中的一縷意識體，所以你們甚至都看不見自己……”
“那您為什麼說我們來早了？”
另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是一個男音，聽著像是從阿瑪瑞卡來的。
“自由國的人……”
“楊安、奧瑞德·史密斯、烏爾威恩…，你們三個應該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鑰匙吧。”
楊安猶豫著低頭，剩餘兩個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還請您明說……”
奧瑞德·史密斯右手伏在胸前，恭敬著說道。
“在我選擇孕育意識體那一刻起，我就給自己鑄造了一道防禦，用來抵禦外來的入侵。我分出自己的意識，讓你們擁有自主的行動能力，在你們這一代之前，我孕育了三代意識文明。”
“三代意識文明……難道是書上的那些……”
“不，並不是你們了解到的那些”，豐饒否定了楊安的猜想，“第一代文明進化了五個恒星年，最後他們摒棄了肉體，通過直接讀取對方的意識來進行交流，整個環境已經被意識所替代，沒有什麼東西能影響到他們，除了那一台超級意識腦。”
“超級……意識腦？”，三人同時疑惑，意識體建造了意識腦，這有點像人類構思的腦機。
“是的，他們將意識提取出來，然後存儲到意識腦中，完成從繁衍到泯滅的一係列流程，但意識的共聯最終導致了他們的滅亡……”
“那第二代呢”，奧瑞德·史密斯問道。
“第二代文明，他們並沒有像第一代這樣摒棄肉體，但是他們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改造，同時他們對環境也進行了改造，最終他們存在了五十個恒星年……”
三人聽後都很震驚，但是他們看不到彼此的神情。
“那他們又是怎麼滅亡的呢？”
“他們沒有滅亡，反而是發現了自己是意識體的事實，然後他們突破了我的控製……”
聽到這，三隻頓感不妙，當實驗體變得不可控之後，往往總是會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後來呢？”
“後來他們就朝著域外去了，再之後，他們在一個域裡麵成立了部族，其它的我也不了解，對了，他們現在自命為丘丘人。”
“丘丘人……”
“不是那個丘丘人，他們的個體普遍在五米左右，智慧程度比你們不知道高了多少，手段也比你們先進，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四維生物，你們目前是遇不到的……”
‘豐饒’知道這這一代目前的發展中也有很多關於丘丘人的描述，但是那些都是在已知的意識範圍內構思出來的，真實的和描繪的簡直是天壤之彆。
當然，楊安所想的丘丘人是一款遊戲中的魔物……
“那第三代呢？”
還是奧瑞德·史密斯發問。
“第三代……他們的發展還沒有經過一個恒星年，野心和貪婪最終導致了他們的滅亡。而你們，也正在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