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昭知!
書房外的鐘予誠,敲門的手停頓在空中,書房內父女的談話他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種無力的心酸和心疼蔓延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心酸和心疼都是因為書房裡懂事的讓人不知說什麼的鐘昭寧,好像從鐘昭寧落水開始,那個會嬌俏的拉著他袖子撒嬌的妹妹不見了。
鐘予誠無聲的歎氣,正出神的時候,鐘昭寧打開門,就對上了兄長難以言說的神情。
“大哥。”鐘昭寧甜甜一笑,眼眶還有些泛紅“來找爹爹就進去吧。”
鐘予誠溫和一笑,拉著妹妹的手腕笑道“雙雙可有興趣和哥哥聊聊?哥哥許久沒有喝到我們家雙雙泡的茶了。”
鐘昭寧對上自家哥哥的神情,笑著點點頭,像以前那樣,挽著哥哥的手臂一路回到院子。
“哥哥其實不必愧疚。”鐘昭寧知道剛才的對話鐘予誠都聽見了,將茶遞到哥哥麵前輕聲解釋道“你和爹爹一個樣,喜歡把責任攬在自己肩上。難道就爹爹和哥哥是鐘家人?我就不是鐘家的一份子了?”
“你和爹爹能做的能想的,我也可以。”鐘昭寧微微笑笑,看著鐘予誠的眼睛繼續道“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鐘予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無奈的喝了口茶歎氣感歎道“不知道是該欣慰你長大了,懂事了,還是該心疼你太懂事了。”
鐘昭寧心中一痛,恍惚間回到前世,哥哥也說過這樣的話,鐘昭寧抬頭看著月亮,悠悠的說道“如果一家人,因為一個人的一念之差,因為一個人的膽小懦弱,最後落得個滿門枉死的下場。”
“哥哥,如果你是被往枉死的人,死前會怪那個始作俑者嗎?”鐘昭寧聲音平靜,雙眸深沉,袖子裡的手緊緊抓著帕子。
鐘予誠看著鐘昭寧,揚起一個溫和溫暖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堅定的回答道“如果是我,我不會怪。”
“雙雙方才也說了,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有緣成為一家人,就要包容對方的一切不是嗎?”
“真的?”鐘昭寧微微一愣,看著哥哥不相信的問道。
“哥哥不騙妹妹。”鐘予誠笑了笑,刮了刮妹妹的鼻子,繼續開導道“所以,雙雙,不要一個人扛著。你不想讓哥哥和爹爹扛,哥哥和爹爹也不想讓你扛。”
正是因為這條路,太難走,太辛苦。這條路上滿地荊棘,讓雙雙替他們謀劃,他們心疼,也看不起自己。
“我知道,爹爹和哥哥還有娘親最疼我了。”鐘昭寧點頭,看著哥哥笑著說道,轉移話題道“哥,嫂嫂還好嗎?”
“芸兒身子很好,多虧你照料了。”鐘予誠點點頭,喝著茶。
月色正好,幾家歡喜幾家愁。
同鐘家溫馨的氛圍不同,阮家此刻有些慌張。
阮蕭看著被打的麵目全非的林師傅,無聲的歎了口氣,心中暗暗盤算起來,這個妙春郡主,好像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看來,讓陸景旭那個不詳之人撿了一個便宜。”阮蕭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鐘家是一塊香餑餑,烈王沒有得到的姻親,被陸景旭得到了,並且輕而易舉的得到了美人的芳心。”
“有意思,真有意思。”
“哥哥的意思是,妙春郡主一開始就屬意陸少將軍?”阮輕繼續問道“為何?妙春郡主為何看上了當時名聲不好的陸世子?當時的陸世子,和他在一起,沒有絲毫利益可言啊?”
“這就是有趣的地方。”阮蕭說道“妹妹,以後多和這個妙春郡主打打交道。”
“我知道了,改日就去登門賠罪。”阮輕知曉了哥哥的意思,笑著說道。
“至於這個廢物,丟到山裡喂野獸吧。”阮蕭輕聲吩咐下人,仿佛說的不是一個人的生死大事一般。
深夜。陸府陸景旭正在練劍,一套劍法行雲流水,乾脆利落。
出劍乾脆,收劍利落,在桃花樹下揮舞著手中寒光閃閃的寶劍,劍的鋒芒就如同他的主人一樣。桃花花瓣一片一片落下,襯托的陸景旭猶如謫仙一般,飄逸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