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徐齊霖來說，理論就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能用古代的簡陋設備製出硝酸，就有了硝酸銀；在尿液中加入堿，加熱反應後生成氨氣，再溶於水，製出氨水。
學過高中化學的童鞋應該明白徐齊霖要乾什麼了吧？沒錯，就是銀氨溶液加果糖，在玻璃上進行銀鏡反應。
曆史上，這就是德國化學家李比希的化學鍍銀法。據說，隻要溶液的濃度合適，半個小時就能做出一麵鏡子來。
徐齊霖不奢望半小時，哪怕一天兩天能製造出來，也絕對能讓他心滿意足。這可比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完成的汞錫反應法快多了，還沒有水銀的毒性。
溫仁辦事讓人放心，徐齊霖特意交代他來組建這個化學實驗室。儘管溫仁不明白是要乾什麼，但還是不折不扣地認真執行。
“不錯，乾得很好。”徐齊霖檢查著各個反應器物，有的用陶瓷燒製，有的用銅鐵打造，雖然沒有玻璃儀器那麼完美，但基本能達到要求。
溫仁咧嘴笑了笑，說道“是徐丞的圖紙畫得好，工匠們一看就懂。”
徐齊霖拍了拍溫仁的手臂，笑著說道“各地都設立了分部，你有沒有出去獨當一麵的意思？洛陽、開封、揚州、幽州，都可以。”
溫仁不是很清楚這裡的門道，有些疑惑地望著徐齊霖。
徐齊霖解釋道“大盈庫升格了，主官正五品，副丞正五品下，分部的官吏最高應是六品。你現在是七品吧？”
“是，卑職是七品下。”溫仁眼睛一亮，知道這是徐齊霖要提拔他，趕忙躬身答道。
徐齊霖沉吟了一下，說道“在分部獲得晉升的機會應該多一些，此次朝廷封賞，你也在某上奏的名單之列，升到七品也勉強夠個分部主管。”
“多謝徐丞美言，多謝徐丞提拔。”溫仁連連拱手致謝，又征詢般地問道“卑職亦不知何地分部更好，徐丞可否指點一下。”
徐齊霖點了點頭，說道“若是想離長安近一些，去洛陽，或者去新安；若是看發展前景的話，某覺得開封更好。另外，後年可能要在全國推廣種植棉花，幽州的發展潛力很大。”
溫仁想了想，說道“可容卑職細思，明天——”
“不用急著決定，年後才會分派官吏。”徐齊霖擺了擺手，說道“先把實驗室配備的人員招齊，要心細穩重的，明後天某便要來指導操作。”
“是，卑職已經物色好了人選，隨招隨到。”
“那就明天吧！”徐齊霖轉身向外走去，“各種材料、工具都準備齊全，某要爭取在年前造出來。”
“徐丞放心，卑職這就去安排，絕誤不了事。”溫仁心中喜悅，快步跟上，覺得身體都輕了幾分。
……………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徐齊霖回府看望了大哥，便又趕在城門關閉前出去，回到了城外的宅院。
吃過晚飯，徐齊霖便又被小昭拉著，帶著斯嘉麗和阿佳妮，前去戲院看戲。這也是戲院建成後，他頭一次進來，第一次領略這裡的演出效果。
不得不說，隻要開個頭兒，古代人也能琢磨著改進，有些變化連徐齊霖也覺得很有創意。
燈光、幕布，甚至還有幾個一毛錢的小特效，徐齊霖看著比較幼稚，但觀眾們的反應卻很熱烈。
歌舞、雜耍、魔術、戲劇等等，這已經是綜合性的演出。對徐齊霖來說，倒比看戲更有意思一些。
“阿珂的衣服好看不？”小昭剛揮舞小拳頭給阿珂喝完彩，又轉頭對著老哥問道“按照你畫的樣子，我又改了改。”
“好看，好看。”徐齊霖連連點頭，笑道“我也就是隨手畫畫，經你這麼一改，倒是能穿出來了。”
小昭高興地咧開小嘴，笑著說道“阿珂有好幾套衣服呢，光我改的就有三套。”說著，還伸出三根手指，表示強調的意思。
徐齊霖嗬嗬笑著，說道“以後繼續幫她設計服裝，阿珂現在可是明星呢！”
小昭眨了眨眼睛，記住了“明星”這個新詞。按字麵理解，她也差不多明白什麼意思。
晚場表演終於結束了，徐齊霖又被小妹拉著，出了包廂，前往後台。
戲院是徐齊霖的，戲班子也是，這與權貴富豪家養的歌伎不同，徐齊霖並不限製他們的自由，也是老板與雇員的關係。
走進後台，一些從勾欄瓦舍就認識徐齊霖的老人紛紛施禮問候，徐齊霖笑著一一回應，並沒有什麼架子。
鄭團團是戲班子的領導，阿珂和她關係親密，又是台柱子，兩人有個單獨的休息室，也是化妝間，算是有彆於其他人的優待。
“徐郎——”鄭團團打開房門時，妝還沒卸完，見到徐齊霖，明顯有些意外，顯然，她還不知道徐齊霖回來的事情。
徐齊霖笑著擺了擺手，和小妹進了小房間。小昭輕車熟路，進屋便奔向阿珂，拉著阿珂的手臂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數月不見，阿珂長得更好看了，臉上也多了笑容。擺脫了淒苦的生活，又是極受歡迎，心情當然愉悅且輕鬆。
“奴家見過徐郎。”阿珂端正地給徐齊霖施禮，並沒有因為徐齊霖說的免禮而隨意。
徐齊霖嗬嗬笑著，在鄭團團搬來的椅子上坐下，說道“數月不見，鄭娘子和阿珂姑娘的技藝大漲，令人歎為觀止啊！”
鄭團團躬身致謝，說道“多謝徐郎熱心收留，又傳授七音譜曲，方才有奴家和阿珂的今天。”
“皆是鄭娘子和阿珂自己的本事，某隻是略儘微薄之力罷了。”徐齊霖說道“某昨晚回來，還未看過賬目。待算過贏利後，明年的傭錢應是會上調的。”
“徐郎不必加錢。”鄭娘子趕忙婉拒，說道“原先四處飄泊，現在吃飽穿暖，又有安身之所，全是徐郎的恩情……”
徐齊霖不待她說完，便笑著打斷道“莫要把什麼恩情和感謝老掛在嘴上，某可當不起。就說現在，某是雇主，你們是雇員，乾得好便加錢，乾得不好便減薪，這便是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