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掌仙宮!
林玄清心念電轉,一個個念頭浮現腦海,很快就有了決定。
他把自己隱藏的更加嚴實,不泄露一絲靈氣波動。雖然這張氏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整個方家四周卻有不少強大的氣息,隱隱將這片樹林包圍了起來。如果他此刻現身,必定會遭到圍殺。
所以,他決定耐著性子等下去。
“林丫頭,姑姑想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張氏的聲音又隱隱傳了過來。
林玄清心中一動,馬上拋開腦海中的念頭,仔細聆聽起來。
隻聽那林淑容語氣恭敬的道“姑姑儘管問就是了。淑容絕不敢有任何隱瞞。”
“那就好。”張氏像是鬆了一口,然後才認真問道,“你覺得,我方家待你如何?”
“姑姑怎會問出如此話來?”林淑容詫異道,“淑容自小在方家長大,深受方家大恩,從心底早就把方家當成了淑容自己的家。不僅姑姑、姑父待我如同親生女兒,就是那幾位世兄,也從未與我發生過任何齟齬。隻可惜,淑容一介弱女子,文不能考取功名,為方家帶來榮耀;武不能縱橫四方,替方家斬殺來犯之敵。淑容這一輩子,欠方家的太多太多,怕是窮此一生,也無法償還萬一了。”
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就連林玄清聽了,都不禁為之動容。
“哎,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能知恩圖報,這也不枉費我方家的苦心了。那件事我們也不逼你,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你就告訴姑姑。如果實在沒什麼可說的,那也沒什麼,隻要你在方家一日,我方家就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張氏悠悠一歎,撫著林淑容的後背似在安慰她什麼,輕聲細語了一陣子,又傳來了她的話,“好啦,夜涼如水,你也該回屋了,當心著了風寒。”
張氏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對林淑容充滿了理解和包容。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與方衡山的那一番談話,恐怕就連林玄清都要被她的這番體貼的話語所打動。
“謝謝姑姑,姑姑慢走。”
林淑容目送張氏離開,身子卻依舊坐在琴前,沒有動彈一下。
她輕輕撫弄著琴弦,像是在跟一個患難與共、生死不棄的至交好友進行著無聲的交流。
她的語言、她的心思,隻有這架古琴能懂!
林玄清彈落身上的樹葉,從容的走了出來,一步步朝著林淑容走去。他走得很輕,就算踩在滿地的落葉上,也隻是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音,以致於直到靠近林淑容五丈距離,都沒被她發現。
林淑容突然抬起了頭,與林玄清四目相對,隻是出現了片刻的慌亂後,就重新鎮定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林淑容問道。
“古劍門,林玄清。”林玄清不假思索的回道。
“你就是林玄清?你終於來了。”林淑容平靜的麵紗下,呼吸突然加重,像是一個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看到了活的希望。
“你在等我?”林玄清一愣。
“是的,我在等你,等了你整整十年。”林淑容語氣飄忽不定,卻又堅定萬分。
整整十年?一個人又有幾個十年?她從一個六歲的小姑娘,等成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女,無數的童年樂趣,她都已經錯過,錯過的還有韶華歲月。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林玄清滿頭霧水。
“不知道。”出人意料的,林淑容卻是搖搖頭,輕歎道,“但我知道,除了你,再沒有人能幫助我離開方家,也沒有人再值得那位老人家相信了。所以我隻能等,等你的到來……”
“如果我不來呢?”林玄清眼睛一眯。
“我還是會等,直到老死在這片林子裡,一輩子不見天日。外麵的世界太危險了,連那位老人家都不能應付,更何況是我這一個弱女子。”林淑容語氣悲愴,這是一個無助、心生絕望之人最後的一點堅持。
如果連這點堅持也沒有了,她恐怕也就要倒下了。
她這柔弱的肩膀上,究竟肩負著怎樣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