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掌仙宮!
“這麼說來,你是執意不肯將衣缽傳授於我了?”侯慕白眼睛通紅,就像是一隻隨時可能擇人而噬的野獸。
他心中,恨不得把那“林玄清”千刀萬剮。如果不是這個人“突兀”的出現,成了林東方的弟子,說不定自己的計劃真的可以成功。不,現在也不能說是失敗,隻是不再像原來想象的那般順利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十分嫉妒那個叫林玄清的家夥。儘管兩人從未見麵,可對方憑什麼就能受到林東方的青睞?
“你們還是走吧!”林東方輕聲道。
說著,他牽著那孩童的手,轉身朝茅草屋走去。
“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把他手裡的那小孩抓過來摔死!我就不信,不能逼他乖乖就範。”
侯慕白大手一指,指著林東方手中的孩童,喝道。
他的眼光何等毒辣,幾乎在第一眼的時候,就看出此孩童必定與林東方關係非同尋常。隻要抓住他的死穴,還怕他不改變主意?當然,這件事他是不能親自出手的,必須讓手下來做,否則雙方一旦真的撕破臉皮,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在院落東北角的一名雲氣訣八層的皂衣大漢會意,陡然間拔地而起,雙臂在空中張開,仿佛一隻大鳥般朝林東方及那孩童撲來。人還沒到,一股恐怖的氣勢已經籠罩在方圓五六丈的範圍,讓人頓時有種窒息的感覺。
林東方緊緊抓住孩童的小小手臂,想要把他護在身後,奈何這皂衣大漢的速度實在太快,就算他早已做好準備,還是晚了一步。“啪”那孩童被皂衣大漢如鷹爪般的大手扣住肩膀,硬生生的朝半空中扯去。
“虎子……”林東方驚呼,想要去抓,可是隻來得及抓下他一隻鞋。
“死去吧!”
那皂衣大漢凶相畢露,就在他想要把孩童丟下去的時候,胳膊突然一緊,仿佛被蛇狀的東西纏住了似的。
他心頭猛地一驚,匆匆一瞥,卻見手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黑色的繩索,纏了一圈又一圈。這還不算,接著突然肩膀上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一條毒蛇狠狠咬了一口似的,整條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起來。很快,那手臂的血液被一吸而儘,原本紅潤的胳膊變成了皮包骨頭,看上去異常恐怖。
順著那條繩索纏來的方向往下看,他看到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名藍衫年輕人,正目光幽冷地望著自己。
“噗!”
隻見那年輕人手腕一抖,扯動了那條繩索,皂衣大漢慘叫一聲,抓著孩童的手竟齊肩而斷。
詭異的是,在斷口處竟沒有留下一滴血液。
他全身約有一半的血液,已經被黑色繩索吸儘,已經無血可流,整個人已經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再看那條詭異的繩索,在黑中,居然帶著一抹妖異的紅色,變得鮮豔了起來。
此繩自然就是中等靈器黑絲茭繩,而握著此繩的藍衫男子,正是林玄清。
雖然他還不知,這孩童究竟跟林東方有著怎樣親密的關係。可是既然是自己師尊要保護的人,他就決不能看著他有事。所以,他趕在皂衣大漢下殺手之前,強行從其掌下救出了這孩子,拉著他緩緩飄落在地。
“你是誰?”侯慕白臉色微變,目光陰沉的看向林玄清。
他瞬間就看穿了林玄清的修為——雲氣訣七層。可是就是這樣的低修,居然能斬殺他的手下,儘管對方存在偷襲之嫌,而且還仗著手中靈器之利,可仍然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能夠越階殺敵,通常都是有些來曆之人。
“我就是林玄清。”林玄清護著那孩童,絲毫不懼的與侯慕白對視。
林玄清?
當這三個字出口的時候,林東方突然像是從沉睡中驚醒一般,眼睛中閃爍著晶亮的光芒,仿佛這個名字是一劑功效強大的丹藥,讓他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重新煥發了青春。
而侯慕白的反應卻大不相同,他隻覺得心口一痛,就像是被人用錐子狠狠紮了一記似的,心在滴血。不久之前,就是這個名字摧毀了他心中的所有幻想,讓他不得不走到與林東方反目的地步。
“你就是老匹夫的弟子?啊哈哈,我當是什麼厲害人物,原來不過隻是一個區區雲氣訣七層的低修。就算你能越階殺敵又能如何?你能越一階,莫非還能越兩階、三階不成?如果我是你,就會夾著尾巴躲起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貿貿然衝出來送死!難道,‘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你還不懂嗎?”侯慕白經過初時的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內心反而竊喜不已。
不得不說,此子給了他一個驚喜。
原本,他還想著如果能將此子斬殺,斷了林東方的唯一念想,就能再度讓他改變主意。可是卻苦於此子身在古劍門,自己鞭長莫及而作罷!沒想到,他居然主動現身,如此一來,反而等於是成全了自己。
看來,上天待自己不薄啊!
“道理人人懂,可是在有些情況下,必要的風險該冒還是得冒,否則,我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林玄清牽著孩童一步步來到林東方身邊,把他交到林東方的手上,突然單膝跪下,鼻子泛酸道“師尊,弟子來遲啦!”
“好孩子!”林東方顫著手,撫摸林玄清的臉龐,聲音顫抖的厲害,“好孩子,你果然長大了,而且也長高了。不錯不錯,有徒如此,足慰平生了。你來得並不遲,也可以說是剛剛好,嗬嗬!”
林東方的話語中,既有初見愛徒的驚喜,又有些許的欣慰。這或許是他十年來,最高興的一刻!
看到他師徒二人如此情形,侯慕白嫉妒的發狂,再次厲喝道“嶽靈溪,你去將此人斬殺。我倒要看看,如果這老匹夫的唯一弟子死了,他的衣缽又有何人繼承?哼,最終還得落到侯某的頭上。”
那侯靈犀是負責鎮守院落南麵的一名皂衣漢子,隻是此人看上去體格更加魁梧幾分,渾身上下肌膚幾乎呈現古銅色,竟是一位十分罕見的雲氣訣九層的體修。要知道,體修相對於靈修來說,雖然進階較為容易,可是每一次突破,幾乎都需要經藥液淬體。而那些藥液,造價之昂貴,沒有足夠的財力是根本無法支撐下來的。
這嶽靈溪便是侯家花費了無數家財,才辛辛苦苦培養而出的家族死士,有著絕對的忠誠度,縱然讓其去死,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如果不是此次事關重大,恐怕侯慕白也舍不得帶此人出來冒險。
“清兒,小心,你不是他的對手,暫且退下。”林東方臉色變了變,眸中閃過一抹殺機,右手已悄然朝自己懷裡的某物摸去。
“師尊,我想試試。縱然不是其對手,想來自保應該無礙!”林玄清掙脫了林東方的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緩步朝那嶽靈溪走去。他自從上次與方家諸強者交手之後,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比以前進展快了少許。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腦海——與強者不斷交手,或許能夠加速提升自己的實力,而正是懷揣這個目的,他才決定會一會這嶽靈溪。
林東方呆了一呆,放進懷裡的手又抽了出來,若有所思的看了林玄清的背影一眼,竟不再出言勸阻。
儘管他不知,林玄清究竟哪裡來的自信,可他仍然選擇相信自己的愛徒。
另一邊,林淑容卻焦急萬分,低聲對秦夢歌道“秦姐姐,你快出手,幫幫林大哥啊!我知道你修為極高,一定可以幫到他的。”
“你不懂,”秦夢歌俏臉冷酷,瞥了她一眼,道,“一個男人想要有所成就,必須要冒一些風險。而如果我們總是想將他保護在羽翼之下,反而會成為他成長的束縛。”
“這……”林淑容聽了此言,終於冷靜下來,看了看秦夢歌,又看看林玄清,突然發現,似乎兩人之間有著某種默契一般,竟能夠做到心意相通。而自己即便真心關心林玄清的安危,可也總是跟不上林玄清的節奏。
這一發現,使得她心中竟有種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