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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名的話就像一枚枚重磅炸彈把鄧謙炸的暈頭轉向,從稅收、馬政、宗室、剿匪、武備,直到最後的朝堂之爭,吳名做了全麵的分析和批判,最後差一點就說東林黨就是一群人渣了。(舞若首發)
作為一個東林黨人,又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老油條,吳名所分析判斷的這些問題,鄧謙不是沒有想過,也不是沒有意識到,甚至比吳名看的更清楚,他隻不過是不想說也不敢說出來而已。
現在吳名一陣見血的指了出來,這個老家夥有些坐不住了,有好幾次都想進行反駁,可是張了張嘴巴,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吳名所說的都是事實,鄧謙就是想反駁也找不出理由來。
看到鄧謙沉默不語,吳名就知道這個老家夥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為了再給他加上一把火,吳名又說了下麵更讓鄧謙震驚不已的話來。
“有人說崇禎皇上剛愎自用,暴躁多疑,吝嗇小氣,對於這些言論,我實在不敢苟同。皇上為什麼剛愎自用,就是因為把持朝政的東林黨實在無能,他們拿不出主意來,皇上一講話就變成剛愎自用了?這顯然是不講道理嘛。”
“至於說皇上暴躁多疑,隻是因為東林黨把持的朝政滿朝皆私,這些人各自代表著一個利益團體,生怕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損害,結黨營私使他們處於草木皆兵的地位,正是因為他們心裡有鬼,所以才會認為皇上多疑。”
“說道皇上吝嗇小氣,在國庫都能跑耗子的情況下,皇上就是想大方也大方不起來啊,全天下的子民都不向朝廷交稅,皇上又哪來錢去賞賜大臣呢?”
吳名端起茶杯,細細品著香茗,他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這些話已經狠狠的觸動了鄧謙的靈魂,雖然不能讓他一次就改變過來,但起碼在他心裡買下了一顆種子,而這顆種子將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發芽長大,以至於最後頂破他混沌的意識。
“咳咳。”鄧謙端起了茶杯,以咳嗽為掩飾開始了他的講話“小人言於利君子言於義,正是因為教化不夠,朝廷的財政才會糟糕的現在這種地步,如果天下民眾都知道忠君愛國大義,踴躍向皇上捐款捐物,這個問題是很容易得到解決的。”
吳名徹底無語了,麵對鄧謙這個酸腐文人是哭笑不得。無論現在還是後世,稅收都是支持國家政權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麵,有時候必須要靠法律等強製手段來取得,而東林黨人卻要靠教化,去掉人們的自私自利思想,讓民眾主動捐款捐物,這不是緣木求魚嗎?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沒有一個肯把到手的錢財主動交出去,儒家所描述的君子之國是根本不存在的。大明朝現在隻顧著搜刮平民百姓,卻對以東林黨為代表的地主階級不聞不問,由這些人把持朝政,大明不亡就是怪事了。
“世叔,儒家思想所推崇的教化是根本不存在的,人都是自私的,要想讓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變成一個謙謙君子則是不可能的。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就是你所描述的這種情況能出現,那要等到多久?十年還是一百年?或者是一千年。”
吳名說這話的的意思就是告訴鄧謙不要癡心妄想了,不要說是十年了,就是幾百年的後世,國家的稅收也要靠法律來維持,所以你所主張的這一套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隻要持之以恒,加強教化,總有一天我們會實現這個目標的。”
“也許你說得對,但我想問你一句,大明朝還會等到那一天嗎,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大明朝連十年都不一定能支持過去,而一個新的朝代建立,必定是通過火與血的較量,到了那個時候,利益就會再分配,一個朝代的建立,必將產生一部分新的既得利益者,而這部分人就會對原有的思想,道德體係進行否定,建立起一種符合他們統治的思想道德體係,縱觀曆史,沒有那一個朝代能夠曆經幾百年而不衰,所以,你這種美好的願望是注定無法實現的。”
鄧謙眨巴了眨巴眼睛,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許我對一些事物認識的太美好了,算了世侄,咱們就不要為了這件事情爭論下去了,曆史會證明我們兩個人誰說的對。”
吳名笑了,他覺得這個小老頭傻的有些可愛,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曆史來證明嗎?我來自於三百多年後的後世,都沒有看到半點你所描述的那君子社會,按照社會發展規律來看,無論到什麼時候這種君子社會隻能存在於夢想之中,永遠也不會實現的。
看到吳名一時沉吟不語,鄧謙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世侄,如今濟南府的大小官員已經知道你我二人之間的關係,確切的說我們兩個人是一榮即榮,一損即損,你能不能告訴世叔,你想做的大事究竟是什麼?”
這已經是鄧謙第二次向吳名提出這個問題來了,儘管他的心裡此時已經隱隱約約的覺察到了,但仍然要吳名親口說出來,好像隻有這樣才會放心一點。
“世叔,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想做的就是要改變咱們這個國家的現狀,讓國家儘快的富強起來,避免我們的大漢子民稱為異族的奴隸。”
“你是想改朝換代?”
吳名搖了搖頭“在說到改朝換代之前,我們首先要弄明白什麼是國家什麼是朝廷,在我認為,國家就是我們大漢子民所占有的這片土地,是屬於全體老百姓的,並不是哪一家哪一戶的私有財產,朝廷隻不過是代表這個國家的老百姓,行使管理權罷了。所以唐宋元明隻不過是各個曆史時期統治階級的一個符號而已,如果朱家能夠管理好這個國家,我還會保留他們,否則我將用一種新的形式來推動這個國家走向富強。”
“新的形式?”鄧謙想不明白了,從古至今就是朝代的更迭,曆朝曆代都是皇帝的家天下,這種新的形式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