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二房老爺因為是個舉人,所以看不上金老爺這個滿身銅臭氣的,為了展示自己的風骨,早早分家搬了出去,但卻還是每年要來找金老爺要錢度日。
金老爺雖然憋屈,但因著是自己的親弟弟,金二老爺又有舉人身份傍身,所以每次都非常大方的給銀錢。隻是這位舉人老爺向來是個狗眼看人低的,養出來的女兒也非常嬌蠻任性,跟他爹一樣,非常看不起大房。
最近幾日這位舉人老爺正準備搬遷入皇城進國子監學習,對金老爺越發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說起來這個女主跟金轍易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不過卻是以欺負金轍易為樂。待等到多年後金二老爺下獄,風光不再,這位女主就是那落地的鳳凰,任由金轍易拿捏了。
然後兩人就在這樣你爭我鬥的氛圍中感情逐漸升溫,最後女主逆襲嫁給比她先逆襲的男主成功逆襲。
多麼純潔美好而又天真的愛情啊。
“撲通”一聲,金轍易被金飄柔推進了池塘裡。
蘇白月看著他可憐無助又嬌弱的小弟弟在池塘裡“撲騰”的小身影,嚇得立刻也跟著跳了下去。
然後下去以後,蘇白月才發現自己不會遊泳。
金轍易剛剛想從池塘裡麵爬出來,突然感覺自己脖子一緊,被人給狠狠勒住了。
他是會泅水的,而且水性極好。隻是身上的累贅物太大,限製了他的行動。金轍易艱難的轉頭,就看到在池塘裡麵“撲騰”的傻姐姐。
“噗,救……咕嚕嚕……”
金轍易聲音嘶啞的開口道“姐姐,你能站起來。”
蘇白月慌亂間雙腳一頂,站了起來,還沒感覺尷尬,就覺得渾身刺骨的寒。
金轍易趁機遊上了岸。那邊金飄柔早就拿著搶過來的玉佩沒了影子。
甬道處,奶嬤嬤已經急匆匆領著丫鬟、婆子奔過來把蘇白月從池塘裡頭打撈出來了。
相較金轍易那副從小就折騰的身子,金清柔這副嬌弱的身體自然受不住冬天的池塘冷水,立刻就病倒了。
蘇白月燒的迷迷糊糊,金轍易衣不解帶的在旁邊照料她,喂她喝藥,替她擦汗。
蘇白月向來不喜歡苦的東西,可憐金轍易這個才十歲的小童,一邊哄,一邊還要捏著鼻子給她灌藥。哄得跟個三歲娃娃似的辛苦。
蘇白月燒的麵頰通紅,那張稚氣的白嫩小臉上遍布飛霞紅暈。不得不說,金清柔是個美人坯子,就算是病著,也有幾分病西施的美態。
金轍易看著金清柔的臉,小小的手輕輕觸到她的額頭。
他的傻姐姐,日後,就換他來護著她吧。
……
折騰了半個月,蘇白月的身子才堪堪好轉,然後就聽聞全家要跟著二房老爺搬遷去皇城的消息了。
金老爺就是金二老爺的錢袋子,金二老爺哄著金老爺上皇城去做買賣,順便也解決了自己日後在皇城內所有衣食住行方麵的開支。
金老爺這個脾氣火爆的冤大頭帶著一家人,獨獨把金夫人一人扔在姑蘇看宅子,連金源寶也帶上了,浩浩蕩蕩上了皇城。
金清柔她母親臨死前給她訂過一門親事,說的是她的嫡親表哥,李暮楚。如今李家老爺正是皇城內的五品小官。官雖不大,但勝在是個清流人家。比起金大老爺家那就是不可及的天堂高門。
聽聞金家來了皇城,李家也不嫌棄他是商賈出生,立刻便來拜會。
這時候,金清柔母家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
蘇白月帶著金轍易,領去見李家舅舅。
李儒是個讀書人,古板又重情義,對於妹妹的死非常傷心,所以一眼看到跟他妹妹生的如出一轍的金清柔時,登時便忍不住一陣熱淚盈眶。
“舅舅。”金清柔穿著一身喜慶的桃紅色長裙,身姿嫋嫋的屈膝福身。
看到如此禮數周全的外甥女,李儒趕緊上前將人虛扶起來。
“好好,大姐兒是個好姑娘。妹婿教養的極好。”
站在旁邊的金老爺受寵若驚的點頭。
“這是易哥兒。”蘇白月把金轍易牽出來。
李儒剛剛隱下去的淚又不由自主的沁了出來,“可惜了你母親不在,不然這天大的好事也就趕上了,也不會抱憾而終。”
蘇白月趕緊寬慰,“母親在天之靈,定能安歇了。”
李儒又哭又笑的點頭,然後將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引出來,“這是你表哥,你小時見過的。”
十五歲的李暮楚生的俊秀,被李儒教養的非常有書生氣。他端端正正的給金清柔行禮,喚道“表妹。”
金清柔紅了麵頰,香腮印上兩點羞澀。
“待大姐兒及笄,咱們便安排婚事。”李儒也不避諱,徑直便安了金老爺的心。
金老爺大喜過望,連連點頭。
當年定親時,李儒尚未發跡,如今卻是非同往日。金老爺原還以為李儒今日來是要退親的,沒想到居然是來安他心的!
被金清柔牽著的金轍易暗暗攥緊小手,看向李暮楚的目光帶著一股子不屬於小孩子的陰狠勁。
李暮楚微微一愣,再看過去時,隻見他的表弟軟綿綿的貼在金清柔身邊,像隻極沒有安全感的小獸。
想來是他看錯了吧。
李暮楚將目光轉向金清柔,看到她這副嬌羞的小美人模樣,心內歡喜。
原來他還以為商賈之家能教養出來什麼好女兒,卻沒曾想竟是如此溫柔嫻淑模樣。雖未長開,但已顯傾城之姿。單隻是簡單的站在那裡,便讓人覺得心內澎湃,恨不能將這纖細小人攬進懷內好好疼愛一番。
李暮楚已十五,知人事,身邊跟著一個通房丫鬟。他盯著金清柔那身子細養出來的白皮子,難免心猿意馬起來。
……
見過長輩,至掌燈時分,蘇白月才領金轍易回屋。
最近金轍易一直跟著蘇白月睡。因為小家夥怕黑怕冷雨怕打雷。麵對這麼一隻軟萌小可愛的請求,蘇白月哪裡有不應的呢?
為了讓金轍易長高高,蘇白月要求他每天早晚一杯奶。
平時這隻自理能力一級的小家夥早就應該好好的用完奶上床了,但今天卻是捧著那盅溫奶,窩在被褥裡等蘇白月。
蘇白月穿著褻衣褻褲,哆哆嗦嗦的裹進被窩裡。
“姐姐。”小暖爐貼過來。
蘇白月被萌化了心。
嗷嗷嗷,身上還有奶香氣呢。
“姐姐,嫁人是什麼?”小家夥的聲音悶悶的,帶著男童特有的稚氣懵懂。
“就是去彆人家。”蘇白月順嘴道。
埋首在蘇白月懷裡的金轍易眯起了眼,那張稚氣白嫩的小臉上顯出一股陰霾晦色。
他的姐姐,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姐姐,喂我。”金轍易把手裡的溫奶遞給蘇白月。
金轍易一向不會撒嬌,但隻要一撒嬌,蘇白月就拿他沒辦法。小家夥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亮閃閃的帶著明顯的依賴。
哎呦,這可叫她怎麼忍心以後給他背後捅刀呢。
想想就刺激。
“等我長大了,也喂姐姐喝溫奶。”小家夥奶聲奶氣的道。
“好好好。”嘿嘿嘿,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