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白月第一次主動去找陸犴。也是第一次一個人在宮殿裡頭走動。
如今到處都是她的傳說,但卻鮮少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
幽長的房廊上,宮娥們垂眸側身往旁邊讓行,看著手持拂塵,慢悠悠往禦書房方向去的蘇白月,聚在一處小聲說話。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伶韻翁主?真是仙人一般。”
“仙人又如何?還不是那等心腸臟汙的毒婦。就是瞧著咱們陛下性子憨厚,這才敢如此囂張。我瞧著魏安王府的錦欣翁主不知要比這自恃清高的伶韻翁主好上多少倍。”
“陛下就是被這狐媚子汙了眼,待錦欣翁主進宮,看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說話的宮娥往蘇白月那處看一眼,女子一身白衣乾淨如雪,露出的側容潔白如玉,“狐媚子”這三個字,真真是與之天壤之彆。
故此,旁的宮女也接不住話,因為這伶韻翁主實在是生的太好,背地裡說說酸話就罷了,如今當著人的麵,真真是再說不出這些違心之言。
靜雯擰緊了眉,麵露擔憂的看向蘇白月。
蘇白月端著身子慢吞吞的走,想著若是陸犴性子憨厚,這世界上就沒老實人了,真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啊,嘖嘖嘖。
“翁主,陛下對您一心一意,您切莫多聽這些長舌婦嚼舌頭。”靜雯忍不住道。
蘇白月看了靜雯一眼,突然道“靜雯,你覺得他很好?”
“陛下自然是極好的。”靜雯一點猶豫都沒有。
蘇白月抿唇笑了,她本就生的清冷,又極少笑,如今笑起來卻燦如春華,皎若秋月,朦朧婉美,令人心神皆為之一蕩。
靜雯跟了蘇白月這麼久,還是能猜到些她的想法的,當即便跪下來道“翁主,奴婢對您一心一意,絕無二心啊!”
蘇白月停住步子,腳上的海棠木屐踩在青石板磚上,“啪嗒”一聲站定,垂眸道“我又沒有說什麼。”
靜雯以額觸地,聲音哽咽,“翁主您就是奴婢的天,奴婢願伺候翁主一生終老。”
蘇白月不著痕跡的歎出一口氣,她隻是想試試靜雯是否如原書中真的對陸犴存有不一樣的心思罷了,沒想到卻將這個丫鬟嚇成這樣。
“成了,起吧。”
“翁主……”靜雯仰頭,哭的雙眸紅腫。
蘇白月微微俯身,道“並沒有怪你。你一向是個衷心的。”
靜雯抽噎著站起來,紅著眼將蘇白月引向禦書房。
……
禦書房內,男人穿著玄色常服,端坐在書案後,正在批閱奏折。
朝中大臣都未將陸犴放在眼裡,而陸犴也未曾在這些大臣們麵前表露過自己的王霸之氣。反倒是日益沉悶的跟隻雛鳥鵪鶉似得任由這些大臣們擺弄。
蘇白月覺得男主這是在憋著一口氣,扮豬吃老虎。
“翁主,此乃禦書房,閒雜人等免入。”守在禦書房外頭的太監伸手攔住蘇白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陸犴身邊根本就沒有信得過的人,就連這太監也是前皇帝用的,他挑都不挑就接著用了。也不知這賊眉鼠眼的太監收了多少好處,如今背地裡又是哪派的人。
“連我也進不得?”蘇白月的聲音不大,但她知道,陸犴肯定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