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進人群,這才見得場麵一片汙糟,尚未弄清楚緣由,眼前一黑差點栽倒:胡林業怎麼在這!曦兒該不會吃醉了酒,和胡林業……
穩了穩搖晃的身子,徐廣海上前同秦越川與太後行禮:“微臣,參見太後娘娘,容王殿下。”
太後沒得精力應付他,隨手一指:“你教養的好女兒!哀家曾說未得傳召不得入宮,她竟然扮做婢子偷偷溜進來,攪亂宮闈!實在罪無可恕!”
徐廣海一愣:婢子?曦兒不是手上有帖子嗎,實在無需裝扮成婢子啊!
順著太後手指的方向看去,立時呆愣當場:徐白榆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怎的,知曉不是徐明曦,他心裡石頭重重落下,同時又升騰一股難以言喻的惱怒。
這個不安分的逆女!
大跨步上前,一腳踹了過去,怒喝:“逆女!”
徐白榆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腳踹翻在地,好半晌都爬不起來。肺腑火辣辣的疼痛。
“我平日如何同你說的!你,你!你!”
徐廣海氣急語塞,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已到了如此地步,徐廣海彆無他法,也無心為徐白榆尋求他法,重新跪在太後麵前:“微臣教女無方,全憑太後發落!微臣絕無怨言。”
徐白榆掙紮著起身,徐廣海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爹爹,這是要徹底放棄她了?連她的性命也不顧了!?
徐白榆捂著腹部,忍著疼痛溢出的眼淚,絕望抬頭看他:“爹爹,你……”
太後有氣無力道:“今日哀家,不宜見血。送往宮中女刑司,若她命大,撐過三日,此事了結,若她福薄……哼,那也怨不得旁人。”
“女刑司”是宮中專為懲罰犯錯的婢女,嬪妃所準備的。
好些磨人的法子傷不見血,或是創口極小,卻極儘折磨,多數人並非死於刑罰,而是受不住刑罰的磋磨,欲求解脫,自儘而亡。
“微臣,領旨謝恩。”
與此同時,徐明曦與徐玉瓊早已離開那等醃臢之地,漫步於鑒心湖畔。
兩人一前一後,間隔僅有一步之距。
徐明曦率先開口:
“今日之事,還要多謝妹妹了。”
徐玉瓊垂頭,不敢抬頭看她:“姐姐在說什麼,妹妹不知。”
徐明曦駐足回首:“妹妹不必遮掩了,那前一夜的布條是你送的吧。”
“我,我……”
“妹妹不必緊張,我知你心善,隻是你有疏漏,那布料與你今日所穿的為同一種,京都不多見,想來是你自外攜帶而來,我說的可對?”
徐玉瓊好似恍然的樣子:“姐姐心細如發。我,性子弱了些,大姐姐的請求我不敢不應,卻也知曉她想害姐姐,又無法無動於衷。所以,隻能出此下策,我既不想與大姐姐撕破臉,可是也不忍心二姐姐身陷困境。”
徐明曦目光柔軟地看著她,心裡動容,她果然,還是如前世那般善良。
徐明曦挽起她的手:“妹妹心善,此番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好好答謝妹妹的,此後你我便如親姐妹一般,我一定,會將妹妹真心疼護的。”
徐玉瓊睜著“純善”的眼睛看著著徐明曦:“姐姐說的可當真?”暗裡則是勾了勾唇角,徐明曦果不出她所料,經過這事,已然信任於她。
“自是真的。”
兩人相視而笑,好不親昵。
說笑間,徐明曦突然斂了柔和神色,定定朝徐玉瓊後方望去。
徐玉瓊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變化,疑惑回身,跟著她看了過去:
鑒心湖邊一抹杜若色倩影迎風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