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赤紅著眼眶,僵硬抬頭,眼見的麵前寒著臉的不是旁人,正是秦越川。
秦越川快步走到他的麵前,麵上是不加掩飾的擔憂:“月月!”
徐弦月不想讓他擔心,強扯出一抹笑,本想說一句“你怎麼來了”,未料一直抑製在喉口的腥鹹之氣似是終於尋到出口,滿口的腥紅隨著她正要說話的動作流溢出來。
詭譎豔麗,可怖如斯。
“月月!”
秦越川眉眼驚痛,上前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幫她穩住身形。
徐弦月也察覺出自己的不對勁,咳了幾聲,抹了幾下嘴角,唇畔的血卻是如何也擦不乾淨。
淺色的衣衫,越發襯得鮮血紅豔得觸目驚心。
秦越川以掌承接自她口中流溢的鮮血,看著掌心的殷紅,雙眸震顫,魂魄幾欲衝出軀殼。
“月月!你怎麼樣!我帶你回府!去尋大夫!!”
徐弦月見他驚恐焦急,自知是嚇到他了,搖了搖頭,按住他的手腕,低聲道:“我沒事的,秦越川,就是方才一直忍著,這是瘀血,吐出來就好了。”
她想找帕子擦擦嘴角,又憶起這是著急新換的衣服,沒有帶帕子,秦越川瞧她眼神搜尋,約莫知曉她的想法,顧不得其他,直接以袖口替她清理嘴角。
殷紅血漬一點一點沒入他的玄色衣袍袖口。
徐弦月感覺得到,他的手在顫抖。
平日穩拿刀劍的手,此刻抖得厲害。
她微涼的指尖覆上他的手背,“你彆擔心,真的沒事,我是大夫,我清楚自己的情況,緩一緩就好了。”
秦越川瞧她的眼眶,眼尾紅暈比早間的更甚,他心痛到無以複加:“月月,哭出來,哭出來,不要忍,好嗎?”
秦越川強硬的將徐弦月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哀求她:“沒事的,月月,這裡沒有旁人,你不需要這麼堅強的,有我在,哭出來好嗎?”
“你這樣,我很擔心。”
徐弦月軟軟地靠在他的頸間,氣弱悶悶道:“我,我隻是覺得我沒臉哭……”
“娘親走了這麼久,我竟然才知道她的死另有原因,大概不是體質緣由……”
“我一直和害她的人的生活在一起,竟然毫無知覺,還對她恭恭敬敬,以禮相待,若非旁人告知,我怕是,一生,都未必能察覺這個秘密……”
“我枉為娘親的女兒,虧我還口口聲聲將娘親掛在嘴邊……”
秦越川聽她斷斷續續說完,急聲道:“不是的,我聽徐叔說起過,你娘親走的時候你還尚小。”
“便是徐叔這些年,不是也未曾察覺,你當時隻是個孩子!怨不得你!”
“……是嗎?……”
“你娘親不會怪你的,或許她本人也不曾知曉,此事與你無關的,月月!”
秦越川察覺到頸間的濕潤,忙將她抱的更緊些,手掌覆在她的後腦:“冤有頭,債有主,都不是月月的錯。”
“可是,我還是覺得好難過,秦越川,我,身為娘親的女兒,竟然才知道!!我竟然才知道!”
徐弦月不自覺揪住秦越川衣襟的領口,愈來愈用力。
“竟然還被人用來以此做餌,做旁人的刀!!我沒法拒絕,便是報仇,我都不能甘願!!”
徐弦月終得宣泄,嘶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