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徐弦月驚了一瞬。
隨即反應過來,是秦越川回來了。
佯裝嗔怒“這麼晚了,去何處眠花宿柳了?莫不是想趁我睡著不曾發現,偷偷跑回來裝作無事發生?”
“嗯?”
最後一字輕輕柔柔,尾音上挑,如一簇細羽拂過心尖,撩撥得秦越川心裡癢癢的。
秦越川蹭了蹭她的麵頰“月月說的哪裡話,我隻是去處理了一點小麻煩。”
徐弦月收了玩鬨,轉身麵向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嗎?”
秦越川思量著該不該告訴她實情。
垂眼看著她亮晶晶渴求真相的眼神,簡而化之隻說了一句話“日後,月月小心提防秦烈行。”
“肅王?”
“嗯,即便是身子有礙,他應是,不似麵上那般淡泊無害。”
徐弦月雖不知曉秦越川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看他神色鄭重,不像說笑,亦是認真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留心的。”
秦越川溫和笑笑,重新攬了徐弦月,擁著她朝床榻走去“月月擔心許久了吧,我出門一趟也是疲乏了,我們再休息一會。”
“欸?已是這個時辰了,你不該準備準備去朝會嗎?”
“我已告假,今日朝會是賀薛懷的主場,我就不必去了。”
“舅舅的主場?”
賀薛懷連夜自皇陵趕回。
顧不得休息,回到國公府,換了朝服,便匆匆前往宮城朝會。
諸如往日,陳情瑣事之後,皇帝照例開口道“可還有旁事稟奏,若無他事,朕……”
“陛下,兒臣有事稟奏。”
皇帝側眼瞧去,是秦川霽。
往日多半隻會同秦越川駁辯拌嘴,今日倒是難得有正事稟奏。
“說。”
“陛下,兒臣手下近日曾稟報,於京郊發現一群流竄匪寇,聚眾成勢,且勢頭不小,打家劫舍,惹得京都以及周遭百姓民怨沸騰。兒臣特此稟奏父皇,特請父皇派人剿匪。”
皇帝疑惑,文武百官亦是驚詫不解
“匪寇?”
前段時間,秦越川不是方才剿過匪嗎?怎麼又出現了?
“朕不曾聽說,京郊曾有匪寇。”
秦川霽言辭激烈,頗有一絲憤憤不平“父皇日理萬機,此等事於父皇來說怕是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兒臣探查過,臨近年節,官府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含糊此事到年後再說。將這事捂了下來。”
“若非兒臣無意發現,此事不知還要隱瞞多久。”
皇帝又問“京郊何處?”
秦川霽煞有其事“京郊北側。”
聽到回複,皇帝心中無甚波瀾起伏,下方的秦烈行則是重重緩釋出一口氣。
還好,雖是京郊,卻不是嶽山。
秦川霽提起京郊剿匪,秦烈行第一反應便是京郊皇陵是否暴露。
不怪他如此緊張,此事秦昭烈辦的小心謹慎,秦烈行亦是在暗中協助遮掩。
某種意義上來講,祁王府的一切,既是與秦昭烈緊密相連,也是同秦烈行息息相關,萬萬不可馬虎大意,出了差錯。
好在皇陵是在京郊以南,嶽山北麓。
此地離京都皇城尚且有三十公裡,且同“匪窩”還隔著一座嶽山,應是不會發現。
上方皇帝皇帝又道“既是如此,那就派容……”
皇帝轉頭瞥向秦越川平時站位,這才憶起似乎他今日告假。
這般巧合嗎?
秦川霽似乎是瞧出了皇帝的打算。
開口直言道“父皇何必事事皆想著容王出麵,難不成今日朝會,大殿之上,沒有旁的武將嗎?”
旁的?
皇帝捋著下顎短須。
似乎確實如此,此事也並非定要秦越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