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一點?留一萬也能留個後手。”
錢這個東西,手裡若是不握著一點,她總覺得不安心。
“不留。”
“那行,我明天去銀行給你取。”
定下來,高秀寧去廚房洗碗,高陽穿著大衣又出門了。
她去哪裡高秀寧現在基本不怎麼過問,問了也沒用,孩子大了主意也大了,你總是管東管西會讓孩子覺得不痛快,索性放手就彆管了。
想想現在市內一套房也就賣到六千左右,她手裡的錢隨時能買幾套。
想到這裡,高秀寧忍不住笑了出來。
隻有錢握在手裡,你才能去相信這個世界,相信高陽真的是有本事能帶著她過好日子。
高陽去市內的服務社都轉了轉,大衣是有的,但限量。
限量到什麼程度呢,凡是賣的都不敢進太多的貨,這種東西價格偏高他們也沒有這種能力多進,走了幾家都是有價沒貨。
高陽的第一批貨是以比較便宜的價格甩出去的,因為她得讓自己的本錢厚起來。
高秀寧是坐在家裡數錢。
大衣賣出去然後換成鈔票,鈔票再換成衣服,衣服再換鈔票。
你也不曉得那個衣服怎麼就那麼好賣。
將家裡的門都鎖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把袋子裡的錢倒出來開始數,數到四萬多高秀寧開始藏錢。
女兒說好的晚上要回來拿錢去進貨,她不能叫錢丟囉。
麵袋子裡,床底下,什麼大米裡她都藏過錢,反正就找賊可能翻不到的地方唄。
為了守著這錢,高秀寧就壓根沒離開過房間。
校必這個大衣仿佛就專門是為了齊州人做的,足夠的厚實足夠地抗風,但厚實和抗風的同時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重!
特彆的重。
高陽自己身上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還穿著她媽做的棉襖棉褲呢,左一趟右一趟的折騰,這回倒是不用去廣州了,也不用倒車坐火車了但……她沒有運輸工具,她隻能靠電車和自行車來回地倒騰貨。
她一個女孩子就這麼點力氣,一回能載幾件?
可白天運貨不行,她怕彆人看見。
商機這個東西就是,你要做就得偷偷摸摸,如果全齊州都賣上校必大衣,她還賺個什麼勁兒啊。
齊州的電車是開到後半夜三點半才停止,高陽折騰了幾趟也就帶回來不到十件大衣,這就……
大冷的天你說她硬是冒了一身的汗。
急的!
她家租的這個房子吧,一棟樓七層高,她家偏偏就住七樓。
高秀寧開著門看著女兒來來回回下麵上麵折騰,心疼。
“陽陽你回家歇會,媽去搬……”
高陽能讓她媽搬貨嗎?
她就是累死,她也不能讓她媽乾啊。
高秀寧帶上門,馬上進廚房給高陽去找毛巾。
“這樣不行,我得去找一下陳長河。”
“現在?”高秀寧一愣。
這大半夜的,電車也停了。
“沒事兒,我騎自行車去。”
“陽陽你等天亮的吧……”
高秀寧怎麼喊都沒喊住人,高陽下樓騎著自行車就奔北選去了。
市內騎車到北選至少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這大半夜的,高秀寧的牙隱隱就有點疼的架勢。
高陽的肋骨好是好了,但有沒有後遺症?
孩子總這樣挨累,你說留下點毛病不劃算啊。
還有天這麼黑,雖說齊州治安挺好的,可……
她是當媽的,她能不怕嗎?
你遇上打劫的還好,人家隻是要你點貨和錢,你要是遇上彆的可怎麼辦啊?
可自己家偏偏就連個男的都抓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