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媚卻笑。
“我現在這處境,不都是拜你們所賜嗎?現在你反過來同情我?怎麼,以為打一巴掌給個棗子,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了嗎?”
“我從前過得也不好,往後就算壞,又能壞到哪裡去?起碼我往後,不用再被父母當做禮物送給男人,也不用再出賣身體給彆人做情婦,我的人生我做主,哪怕去死,也比留在你身邊苟延殘喘要強百倍!”
說這番話的時候,江芸媚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嘲諷她,威脅她?
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與他江條件?將她推進深淵的人是他,是戰家,現在,又要做出救世主的醜惡姿態,給誰看呢?
“戰梟城,你大可以回家告訴你奶奶,我江芸媚不是她能隨意擺布的人,而柳瀟瀟,也不是她能控製在手心的人!”
江芸媚抬起下巴,聲音冷漠疏離。
“柳瀟瀟為了算計我,能不顧自己腹中胎兒而將刀子捅進自己小腹的狠人,為了達成其他目的,也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你們以為高高在上就能隨意控製她了?”
說到這裡,江芸媚嗤笑。
“柳瀟瀟若是那麼好擺弄,早就在任清與戰連城手中死八百次了!但是她沒有,她依然好好活著,她比你們任何人想象的都精明都狠毒!”
話已至此,江芸媚覺得自己與戰梟城再也沒有交談的必要。
當初是她單純又傻,竟然會相信戰梟城這種人的話,竟然還天真以為他們能有白頭到老的機會?
嗬,這叫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瞧,現在終於嘗到苦頭了吧!活該呢。
“戰梟城,你我,就這樣吧!”
深吸一口氣,江芸媚看著戰梟城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
“這樣?這樣是怎麼樣?你想怎麼樣?”
戰梟城的身體繃得很直,他挺直腰背站在原地,看著江芸媚的臉,啞聲問道。
江芸媚四下環顧,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
拿起水果刀,她慢慢走到戰梟城麵前,當著他的麵,她解開自己綰起的長發。
及腰長發散落在背上,她抓起一縷長發,揚起刀子猛然割斷。
“你我之間,就這樣!”
她將那一縷割斷的長發扔在了地上,隨即,將水果刀一並扔下,轉身頭也不回離開。
那烏黑的發絲落在潔白的地板上,黑白分明,像是一根一根的刺,狠狠紮進戰梟城心中。
她怎麼總是狠心呢?她怎麼總是絕情呢?她怎麼從來都不聽他的解釋,總是一意孤行執著到底呢?
他想追上她,想將她抱在懷中,想理直氣壯對她說不是,你都猜錯了!
可是他心虛又無奈,站在那裡動也動不了。
她錯了嗎?她沒有錯。
他做錯什麼了嗎?不,他沒錯,他真的已經儘力了。
若非要問誰錯了,那也許就是他們相逢的時候,彼此還不夠強大,還不能像頂天立地的巨人般無所畏懼抵禦暴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