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我們等待靈氣複蘇已經太久!
三月三,龍台頭,今天也的確是一個特彆的日子,今天是樓外樓的一眾時隔多年第一次團聚,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夢幻湖畔,儘是黑白。
“這應該是當世的第一次觀龍禮了。”司馬新看著無風而浪起的夢幻湖感歎道。
在司馬家的典藏之中他曾窺見過觀龍禮的盛況,相比如今的確太過寒磣,可又因在座的眾人,卻也不失體麵。
“出世則入劫,果真是天生地養之靈。”李不爭看著天空攪動的風雲,其中蘊含著雷霆特有的劫息。
那是他如今無法做到的,因為那是四境的力量,那個境界被他們稱為劫,不經雷洗,怎蛻凡軀。
這便是樓外樓眾人皆至的原因,他們要看看,這渡劫之境到底如何。
怕是今日之後,此境在眾人眼中便沒了秘密,這裡有天底下最厲害的醫者,這裡有著世間最入微的眼睛,這裡有著最博學的智者,這裡有著當世的佛,…………。
若如此眾人都不能窺見劫境的秘密,那這條路未免有些過於難了。醞釀了許久的雷霆終於在夢幻湖的上空炸響,雷聲席卷了整個涪城,而離得最近的樓外樓眾人最受震撼。
他們終於明白,不經雷洗,終是凡軀,有的術,有的法不是他們參得不深,不是他們悟得不透,而是凡終究是凡,難逃湮滅的宿命。
雷之所以被稱為劫,正是因為雷洗之中,可朽者皆亡,這本就是矛盾的問題,凡軀經劫而生不朽之意,而劫下卻又非不朽皆殺。
敖夢不同他本就是先天而靈之生命,命中注定了能渡過此劫,因為渡不過的上一次已經淘汰,可即便是那一次的淘汰亦是天眷。
可若是世人渡此種劫,眾人不知誰能活下來。
閻五更的眉越皺越深,他無數次的推敲,最終發現即便是劉恨亦會死在這劫之中,這是無疑的。
沉默,良久的沉默,眾人都懷著同樣的心事。
“和尚也許能吧!”蕭穹看著天空的雷霆,緩緩言道,如果說在他的眼中什麼東西能抗住雷劫的清洗,唯有心苦的那顆苦世的佛心,那心中有不滅的佛性。
“會死的。”閻五更搖了搖頭,他是醫者,他講話靠的是他對醫理的了解。
“即便他的心扛得住,他的身軀也扛不住,他的身體不是他的心。”閻五更看得透徹,在這種問題上他不賭奇跡,看了看一眼蕭穹,並不是每次都隻需要付出一雙眼睛的,唯心者總是易創造奇跡,可唯理者總是活到最後。
忽然子元往雷劫中進了一步,雖然刹那之間退回,可是一道雷霆依舊向他劈來,就在那瞬息之間,他展開了手裡的河圖。
雷電湧入河圖,劈在河圖之中,子元的麵色也瞬間一白。
可即使是受傷,子元依然麵帶笑意,他賭到了一個巨大的收獲。
子元含笑的看著眾人,眼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誰又不明白呢,詛藏眼中布滿的星辰,它們根植於他的靈魂。
一道深藍色的雷霆瞬息之間沒入其瞳孔的深處,那是他的星圖所在,那麼一瞬間,星辰恍然一暗,而後卻更加深沉,那抹雷電為它們染上了一絲不朽。
倉守不同,引來的雷電落在眼中的古印上,沒有絲毫的反應,若論不朽之意又有什麼能比得上他眼中的山川古印呢?那絲雷電唯一的作用連倉守自己都無法發覺,那絲雷霆使印間的紋理清晰了億萬分之一。
孔盈的椿簪經曆了一絲雷電的洗禮後仿佛越發的翠綠,
一絲雷電落入心苦心中的佛國,劈在了那尊苦世的佛陀之上,讓其微微一顫。
李不爭則拿出懷裡的一本無字之書,在雷霆落下之時翻開,從此第一頁上多了一絲雷霆。
隸天衍則引了數道雷霆,一道是蕭穹的,一道是長雲的,一道是劉恨的,一道是範識的,還有一道是鳳朝歌的,除了他沒人有這個本事——欺漠上天。
所有人中最輕鬆的怕隻有班超了,他甚至都未曾動,但他的眼中已然出現了一道雷霆,一道真正的雷霆。
從未曾見閻五更的手段,仿佛他真的隻是個醫生,可眾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人間的閻羅。當那道雷霆落下之時,眾人才發現了他真正的手段,一個人的靈魂竟可以如山般雄偉。
“養生手段,養生手段。”閻五更笑著解釋道,其實醫儘人軀的他好不容易又從人身體中找到一個靈魂,他怎麼耐得住寂寞,那一刻他不是一個理智的醫者更像是一個狂熱的瘋子,隻是那一麵他從不讓彆人知曉。
劉三語的本事就那一指,可那一指卻什麼都能截下,即便是毀滅的雷霆。
司空缺一,握了握手裡的玉竿,鬼使神差的甩了鉤子,一道恐怖的雷霆猛然順著鉤子而來,釣竿發出耀眼的白光,卻被雷霆從容穿過,就像是被其撕得碎裂一般。
可是任誰都未曾想到的是,那雷霆在竿尾時竟然定住了,此刻司空缺一方才從容的收起釣竿,麵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其實那一瞬間他也嚇了個半死,作為一個釣月人,魚竿被雷劈是常有的事,可他至今好好的活著,原因便是如此。
祖上視為族命的寶貝果然不比尋常,即便是這劫也未曾不能擋下一擋。
然而令眾人未曾想到的是,眨眼之間一道雷霆猛然向著司空缺一而來,若被這種雷霆擊中,即便閻五更也救不了他。
反應最迅捷的是隸天衍,他就像是數字一般,從容的行動著,將之分化成了十七份,即便如此眾人也吃不消,皆是一臉慘白的退得遠遠的,不時不懷好意的看向司空缺一。
司空缺一自知理虧隻能低著頭擦著竿,本想出出風頭,賣弄賣弄,結果差點永垂。
最後一道雷霆落下,夢幻湖裡亮起璀璨的碧藍色光,隱隱約約的龍影在湖中浮現,終於,一飛衝天,許久方才落地。
蕭穹仿佛明白為什麼龍屬皆以敖為姓了,怕是世間隻有它們是這般叫喚的。
眾人看著湖裡六丈長的敖夢,感歎龍樣的確不凡。
青藍色的龍鱗泛著幽光,脖頸上深藍色的龍鬃如若燃燒的烈焰,嘴角勾起,一排鋒利的尖牙,泛著皎月的白光,兩三飄搖著的胡須隨風而蕩,頭頂上是蛟特有的兩隻尖角,時不時泛起著淡青色的電紋,帶著一種直插雲霄之氣,腳下踏著水氣,周圍繞著雲衣,好不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