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我們等待靈氣複蘇已經太久!
迷林之內眾人的一切感知都被降到了最低。
“一處隔天的絕地。”隸天衍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緩緩的說道,這裡雖能看見頭頂上的天空可是卻也與世相隔。
“它們若是活在這片天下,那才是真的怪呢。”司馬新平靜的說道,樓外樓中有誰知道得比他多呢?即便是這個世間。
“你們說它們在哪兒?”範識忽然停下,輕輕的問道。
眾人都看著他,想看看他的眼睛到底尋到了什麼。
範識詭異一笑。
“倉守,你不覺得這山顯得有些輕了嗎?”範識看著倉守,輕輕的問道,他隻負責說,動手的事情他不太擅長,這些人裡麵有的是擅長的。
都是聰明人,倉守怎麼可能不知道範識的深意呢,眼中古印流轉,緩緩沉下,而後眾人所在之地亦緩緩陷落,而後越發的迅捷。
地底的眼睛已然睜開,一雙眼裡映著日月,一雙眼中藏著天空,一雙眼裡儘是山河細理。
整個迷林在頃刻之間變化,黃沙陷落,而後凝結,本是裂穀卻瞬間拔高數十丈,地底的東西終是顯現在了天地之間。
一尊數丈的銅爐,一抹金色的餘火,一道寂滅的氣息。
“就在裡麵。”敖夢震驚的叫道,同為龍屬他怎麼能不知道那銅爐之中煉的是何呢,那是一條活生生的龍啊。
長雲的手已經按緊了弦,這是一次無法避免的戰爭,世間知己很少,他喜歡彈琴,而那白龍善聽。
“山腹是空的。”劉三語忽然道,不言之人心總是細比毫發,他截的是空,對空的感知最為敏銳,山腹就像是被人自無儘中截下的一寸。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被莫名的納入了山腹之中,眾人也終於窺見了神的真容。
身軀朽滅,不過一縷幻影,唯有那雙眼睛方可得見其往日的榮光。
一影左眼裡映著日,右眼裡映著月,仿若亙古不息;一影已淡之如薄霧,可那眼裡的天引人沉淪;唯有最後一神有軀,漆黑如墨,殘破不堪,唯有不時泛起的金紋方能知曉其中不朽,而那眼中的山河細理如若古嶽天河。
“又見麵了。”孔盈看著眼前的昆嶽,緩緩的說道,發間的木簪生起淡淡的碧輝。
“我不知是什麼給了你們如此大的勇氣,來挑戰神的威嚴。”眼裡日月流轉,明的聲音在眾人的心底生起,那聲音無悲無喜,甚至沒有絲毫的情,這或許便是神與人最大的不同吧。
“我曾聽聞,神掌山河,隨天而行,順大道而為,你們呢?舊日已逝,你們為何活著?”李不爭輕問道,殺人誅心,滅神亦然。
“古嶽已然不在,你又為何而存?”
“諸天已然消亡,你又往何而去?”
“古之日月早已晦滅,你又因何而明?”
一連著三個問題,李不爭在等著他們回答,為而不爭,大道之行,他問三神為何棄道而行。
沉默良久明首先說道“日月所照,皆為恒久。”
“山川河流,自古長存。”昆嶽亦跟著言道。
“生靈之心,其天意不滅。”昊的回答最為精彩,生靈的心中天永未曾消失。
“神德不爭!”李不爭看著那三雙恐怖的眼睛,結束了他的問題。
它們已經不再是古老的合道之神了,離了道,失了德,它們憑什麼為神。
“我是龍族,就因那爐中龍,你們便是整個龍族的敵人。”敖夢仇恨的目光看著三神,還有什麼比戮其同族更深的仇恨嗎?
“我等皆屬先天之靈,白龍之魂可救我三神重歸此世,待我等重回,必定對你龍族補償。”昊看著敖夢緩言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它用得如同人。
同為先天之靈即便是相隔一個時代,敖夢的心中亦生起悲涼,而後是無儘的憤怒。
“天變了,你們不再是此世所生,你們是舊日的鬼魂。”敖夢淡淡的說道,言語之中無絲毫的同情。
“其實我想知道神究竟因何而強大,天眷嗎?不,這個時代的人,不相信這種東西,我們隻相信真理。”閻五更看著麵前的神,他實在是想知道它們強大的根源,那最本質的東西,這一刻的他是世間最貪婪的人。
“誰把你們帶來了如今呢?”司空缺一疑惑的問道,他想知曉那舊日的真相。
“誰都想活下去,除了你們的先祖們,又還有誰能讓我們這天棄的神活下來了。”明的眼中透著璀璨的光芒,為眾人照見遠古的一角。
人是一種很聰明的生命,越是艱難他們越能團結所能團結的一切,他們總有退路,他們總能預見災難。
於是乎人與神開始在那場無儘的毀滅之中自我救贖,死去,死去,唯有那極少數的生命活了下來,直到世界變作了這副模樣。
曾經的一變成了如今的無限,曾經的那不朽的無儘大地化作了如今一顆顆精致的小球,就像是吸取了舊日的餘養,這個天地更加的俊美奇異。
人在劫灰中重生,失去了舊日的一切,被徹底的改造成了新時代的生命。
而躲藏至今的神,是舊日的祭品,再也得不到此世的眷顧,那腐朽的氣息無法在這片新的天地中生存。
緩緩點了點頭司空缺一明白生命的自私會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活下去,隻是他們的先祖未曾想到,他們都已經逝去,將問題留給了後世。
深深的歎息一聲,原來神也是一種私於生的東西,那樣它們在人的眼中實在是變得可笑了。
“我隻是不喜歡頭頂掛著一個神罷了,因為如果世間有了神,誰又能容忍自己不是呢?你們確實不應該來到這個時代,我們不需要活著的神。”蕭穹緩緩的搖著頭,它們來得太遲了,讓那些心生絕望的人相信了世間的愛,等到了世間的奇跡,從此世界對神的需求留在了那不在的天堂。
“我的家族裡留著這樣一句話,除了變的,其它一切皆流。”司馬新調皮的說道,因為這話是他隨意說的,他隻想告訴麵前的神一個道理,世間不會有著絕對的永存。
真正不朽的東西隻是不朽的概念,而不是不朽的神或者任何一個東西,這是這個時代的人所領悟的一個至深的道理。
很可惜神並無法領悟這個道理,它們隻知道麵前的眾人鐵著心與它們為敵,它們將要為神名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