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蜘蛛之絲!
夜晚。海水殘留著白晝的溫度,黑暗的海浪緩慢起伏,推湧著卷上柔軟的沙灘。
潮水一層層迭起,又緩慢地退落下去。
“……為什麼要笑?”
奈落撫上她的唇角。
濃密如藻的長卷發從蒼白瘦勁的肩頭滑落,陰影像厚密的簾子一樣垂下來,妖怪紅色的眼瞳隱在夜色裡,好像海底的珊瑚玉一樣蘊著幽暗的光芒。
真漂亮。
這麼想著,紗織伸出手。
“因為是你。”
海潮平息,隻剩下柔軟的餘韻還在起伏。
在下麵的時候紗織會提各種要求,比如要他慢一點,輕一點,因為奈落似乎不太能掌握「溫柔」這種東西。
「溫柔」的概念十分抽象,實踐起來有一定難度,但慢一點或輕一點就不一樣了,後者要好理解得多。
磨合了幾年,紗織找到了她最喜歡的節奏。
雖然沒能在上麵這一點十分令人遺憾,但至少阻止了奈落為所欲為地將人玩壞,過程中沒有要被溺斃或絞死的感覺,這已經足夠讓紗織心滿意足。
她攀住奈落的背,像柔軟的海藻一樣纏在他身上。
“哎,你不喜歡嗎?”她咬咬他的耳朵尖,帶著笑意問道。
奈落很少徹底失態,他過於冷靜,好像總是至少留著一部分的自己,旁觀事態的發展,甚至是清楚地觀測著自身的欲望。
沒有期待奈落會回應自己,紗織抬起頭,碰了碰奈落的額頭,笑乎乎地和他相抵。
“我覺得很幸福。”
她窩到他懷裡,忽略掉滑膩綿密的觸手,兩人的身體就像一張嵌合的拚圖。
“這次就放過白童子吧。”
雖然說破了奈落的秘密,但這件事不管怎麼看都是奈落有錯在先。
“……”奈落冷哼出聲,“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警告我不準懲罰白童子。”
紗織“那你會告訴我,你把什麼東西放到我的身體裡了嗎?”
“……”
托在她腰上的觸手,黏糊糊地纏緊了一些。
“你看,你不會說。”紗織露出譴責的目光,“那我提這點小要求又算什麼呢,你該不會連這一點都不願意答應吧?”
奈落抱著她坐起身,黑暗裡,燭台裡忽然光芒一跳,幽幽亮起的火光照亮了禦簾散亂的和室。
妖術真方便。
但經過這些天的事情,紗織也差不多想通了,她還是習慣走以前的唯物主義路線。
能熟練感知妖氣就行了,比起使用奇奇怪怪的妖術,她還是更喜歡普普通通的長刀。
她承認,這個世界也許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唯心主義,但那又如何,她照樣可以成為戰國時代第一個唯物主義半妖,貫徹物理輸出,成為物理攻擊係的天花板。
“就這一次。”奈落的聲音陰沉沉的,好像這是什麼格外的開恩一般。
“你對他們的關注太多了。”覆著鱗片的觸手窸窣遊動著,從燭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裡鑽了過來,“不要把人類的那一套照搬過來。”
紗織抓住那條觸手,放到她的膝蓋上。
冰冷的觸手覆著堅硬的青色鱗片,看起來就像蛇類的身軀,她認得這條觸手,奈落在白靈山重組自己的身體後,以新的麵貌示人時,背後就長著這種鱗片型的觸手,像長長的尾巴一樣拖曳在身後。
那條觸手乖乖地趴在她的膝蓋上。
“哦。”紗織敷衍地這麼說著,摸了摸那條觸手冰冷滑膩的鱗片。
奇怪的鱗片明明看起來十分堅硬,拚湊起來卻十分柔軟靈活,像人類的鎖子甲一樣,可以自由地變換形狀。
燭火在青鱗上跳動,映照出漂亮的幽光。
紗織戳了戳那條觸手,細細密密的鱗片輕微開合,像魚類的腮部,一張一縮。
啊,開花了。
紗織高興起來。
她摸著那條觸手,張開的鱗片在她快要碰到時會服服帖帖地收回去,看起來就如同擁有自我意識的活物一般,會對外界的感知做出反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種觸手的尾端還能長出蛇一般的頭部,斷裂的頭顱還能噴出劇毒的瘴氣。
紗織捏住觸手一甩一甩的尾巴尖。
“不變化嗎?”
因為不是戰鬥模式,所以現在看起來格外無害。
奈落的觸手有些像毒蛇,有些像海鰻,後者和前者的不同之處在於沒有鱗片,摸上去表麵會有一層滑溜溜的黏液。
紗織撫摸著膝上的觸手摸到一半,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另一條觸手爬上她的膝頭,橫臥到她懷裡。
於是她騰出另一手。
但是第三條觸手纏了上來。
說實話,有點沉。
一條軟趴趴的觸手已經夠重了,三條一起躺上來,壓得她根本就起不了身。
如果她還是人類的話,大腿都要被壓得血脈不通了吧。
紗織犯了難。
她抬起手,沒決定好怎麼分配她僅有的兩隻手,先橫臥到她膝上的那條觸手忽然一扭頭,青色的鱗片通通豎起,張開的尾巴變成蛇類的頭顱,和另外兩條觸手扭在了一起。
打……打架了!
紗織手忙腳亂,還沒有掰開纏繞在一起的觸手,那些觸手就碎成了肉塊。
好像內部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在一起,噗的一下,絞斷的碎塊忽然突破表皮全跑了出來。
掉在榻榻米上的肉塊蠕動著,窸窸窣窣地黏合在一起,蔫不拉幾地縮回了奈落的身體裡。
“等等,先彆收起來。”紗織晚了一步。
詭異的劈啪聲響起,仿佛人的背脊向兩側拉開,露出埋在血肉裡的脊椎。奈落麵無表情地將那些觸手全部收了回去,嗖的一下,堆疊在周圍的觸手消失得乾乾淨淨。
白色的肉重新合攏,皮下凸起的背脊再次變回人類的形狀,鴉黑的卷發散落下來,微晃的燭光恢複靜穩。
奈落抬起手“給我。”
紗織合攏掌心,將那一小塊觸手碎片藏在手中“不要。”
黏答答的觸手碎片,捏起來就和橡皮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