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降落!
從咖啡廳再到季晨曦的車裡,從麵對麵坐著再到緊密的擁抱,季晨曦不再刻意的疏離與冷淡,馮桑榆也不再故意巧言笑兮的來表明她的不在意。
他們聊了很多很多,更多的是在追憶著過去,馮桑榆會說起很多小事情,然後一一去詢問季晨曦還是否記得,隻要季晨曦能夠回答得出,她就會笑的特彆開心。
那些回憶於季晨曦來說是何等珍貴,他當然記得,所以馮桑榆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有斷過。
他們久彆重逢,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時間就成為了約束,可現在已經太晚,季晨曦必須回去了。
“你不會拋下我的對嗎?”在季晨曦將馮桑榆送回她在北京暫住的公寓之後,馮桑榆在門口確認似的對季晨曦問道。
“我不會。”季晨曦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但季晨曦,你也該清楚,我是不可能做你婚姻的第三者的,我也不接受一個有妻子有老婆的男人。”對於這一點,馮桑榆絕不讓步,而且這樣說完的她又突然覺得十分委屈”明明就是我先來到你身邊的,怎麼現在弄的我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到底是誰對你說我結婚了的啊!”
在馮桑榆看來那個人就是罪魁禍首,要不是那個人季晨曦根本就不可能結婚,他一定還在等著她,然後等她現在回來了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而相比起馮桑榆,季晨曦對趙澤研的感覺則要複雜一些,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責怪和憤怒,尤其是在他們聊了一整晚過去的事情之後,尤其是在馮桑榆對他說這她早就愛上了他,而且不曾忘記他之後。
她不殺伯仁但伯仁因他而死,季晨曦現在對自己的已婚身份已然厭惡痛絕,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甚至還讓他心底裡最真實最真摯的情感蒙上了灰塵,導致他與馮桑榆現在的處境如此尷尬。
季晨曦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情回家的,他在開車的時候是那樣堅定,既然是錯誤,那麼就需要修正,理性的止損對雙方都好。
可想歸想,當季晨曦真的邁進家門時,現實就像是一盆帶有冰塊兒的冷水,瞬間就將他澆醒了。
楊柳一如既往的為他留著一盞燈,無論他多晚回家,家裡迎接他的也永遠都不會是黑暗。
那是楊柳對他切實的關心,要知道有些事情做一天兩天容易,但長此以往不曾間斷,卻是十分困難的。
大喜大悲大徹大悟,經曆了太多複雜但又刻骨鮮明的情感過後,季晨曦突然覺得有些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從大門口走到了臥室,然後在他看到已經睡下的楊柳時,季晨曦真的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個耳光。
無論這場婚姻由什麼而起,最終的選擇權都在他自己的手裡,是他選擇了楊柳,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跪在地上向楊柳求婚,是他與她一起站在神父的麵前訴說著不離不棄的誓言。
沒有人逼他,就算有謊言但一切也都是他自己作出的決定,而楊柳,他的妻子,又是何其的無辜。
轉身離開時的季晨曦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衝動,理智再次回歸的他再也做不出任何會傷害到楊柳的事情。
一整晚的回憶讓季晨曦遺忘了現在,可回到家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現在的一切才是現實,那些回憶之所以會成為回憶,就是因為它們已經久遠於過去。
季晨曦無聲的離開,就好像今天早上他在看到那份報紙之後無法麵對楊柳一樣,他現在也同樣沒辦法去到她的身邊。
一扇臥室的門好像阻隔了兩個不同的天地,在季晨曦的身影消失在那一側之後,床上原本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熟睡的楊柳卻慢慢睜開了雙眼,那雙如墨般的瞳孔中,壓抑著一些澎湃而來的情感,驚濤駭浪間,卻還是被楊柳全部都收在眼底。
那天之後季晨曦就開始躲著楊柳,就好像在逃避著他內心的罪惡一樣,他把原本應該用在家裡麵的時間全部都轉移到了馮桑榆那裡,然而就算這樣也依舊不能讓馮桑榆滿足。
馮桑榆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季晨曦,而不是一個每天都還要回到另一個女人身邊的,彆人的丈夫。
她直言不諱的對季晨曦說過很多次,季晨曦多是以沉默來應對。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你不是還愛我嗎?那有什麼不能說的,離個婚就那麼難?”馮桑榆特彆不理解季晨曦此刻的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