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光!
初春的街上人頭攢動,顯然倒春寒並沒有產生太多的影響,商場櫥窗內的模特身上套著各品牌剛空運過來的最新款服裝,限量款的名牌包加裝著防塵袋被悉心地放置在真空保護罩內吸引客人的目光。
站在商場外戴著白手套的門童見有豪車泊在門口便忙不迭地跑到後門,待聽到門鎖解開的聲音後彎腰拉開車門,一手抵在門框上請裡頭的貴賓下車,第一次走地上通道的白玄蟬新奇地看向開門的門童。
“原來外麵也有門啊。”她恍然大悟道,“我一直都是走地下的,還以為地上是沒有禮賓過來開門兒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地上才是這座商場的正大門麵。”陸京墨一手牽著她一手拎著她的包往裡走。
“哦?是麼。”白玄蟬不以為意地聳肩,“我第一次知道,你也是知道的,之前跟你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出過陸家老宅的大門兒,後來雖然出了老宅的那扇大門,但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你,更不會走地上。”
“為什麼要提防我?”
“因為害怕,因為我不想要再回到那個把我禁錮著的囚牢,還是那句話——”
“我(你)要山海無阻,萬裡通關的自由。”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陸京墨餘光悄然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放心,現在陸家的家主是我,我不會再讓你回到曾經那種生活的,你想要的自由,我能給。”
“希望如此吧。”白玄蟬輕飄飄地回了一句,說實話她並不對陸京墨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僅僅是因為薑子苓帶來的窒息還沒有緩過來,需要一個安全的休憩點,恰好他身邊很安全。
沒走兩步路白玄蟬就頓在了原地,被牽製住的陸京墨也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她卻見她目不轉睛地望向一間門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門店中出現了對他而言不是很熟悉的一個人——趙司賢。
看她的樣子應當是自己過來消磨時間,身後沒有跟保鏢和助理,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劃過一件件掛在衣架上的衣服,仔細中又透露著一種懶散。
“她狀態好差。”白玄蟬對趙司賢的印象還停留在了跨年那日下午,猶記得她是個眼眸中懷揣著赤誠的少女,可再見卻顯得格外落寞,衣著雖光鮮但掩蓋不住疲態,堪堪劃過衣服的手似乎下一刻就要重重頹下。
“正常。”陸京墨看著她儘顯孤單的背影淡淡道,“因為趙司齊在不久前不幸離世了,屍骨未寒時趙靳也就是她父親養在外麵的私生子被帶回了趙家,那個趙靳比她還大兩歲,馬上就坐上了趙司齊的位置成為了攬悟建築的副董。”
“你說誰死了?”聽到他的話白玄蟬愣怔地抬起頭,“趙司齊死了?怎麼死的?”
“報導上說是車禍身亡,肇事司機不僅酒駕還吸食了不少違禁藥物,撞了人之後還連捅了他七八刀,趙司齊命喪當場。”說完陸京墨又搖搖頭,轉而言之,“當然,這些是外界報導的內容。”
“意思就是他的死還有背後隱情?”
“得知此事的趙司賢不信,她認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於是她求西拾幫他查明趙司齊死亡的真正原因,非常順理成章接下這個請求的西拾轉頭就找了我一個冤大頭去調查。”
“冤、冤大頭??”
“我還不算冤大頭?那天剛準備吃飯,西拾就丟了一捧車禍現場的照片過來,惡心得我差點兒沒當場吐出來,雖然但是,我還是幫他去查了查,發現當天肇事者吸食的東西是從西山流出來的上等品。”
“所以這件事情——”白玄蟬沉聲道,“是程風起乾的。”
回憶程風起與趙司齊的關聯,在白玄蟬關於兩人為數不多的交路記憶中僅有上次在魔都時被程家人圍剿讓其過來接應一事兒——轉而言之,趙司齊的死與她有著非同小可的關係,是她引發了兩人的糾葛。
“這事兒的真相,趙司賢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讓西拾告訴她。”
“為什麼?難道你就不好奇一個妹妹為了親愛的哥哥能爆發出多大的潛力嗎?”
“能爆發出什麼潛力。”陸京墨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趙司賢雖為趙家嫡女但手中並沒有實權,她最大的底牌就是西拾,而我並不希望他淌這趟渾水。”
“好吧。”
“當然,我也不希望你去淌這趟渾水。”
“放心,我本人對這種渾水不感興趣,沒意思的渾水沒必要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上了扶梯,扶梯兩側可以望見各品牌展示在門店櫥窗外的當季服裝,除早春服裝外大多都是些馬具服飾,這是帝都每年早春的特色,起始於陸老爺子舉辦的第一場‘春獵宴’活動。
剛開始僅僅是邀請好友前往陸家老宅後山的狩獵場圍獵,由於受邀的人皆是業界內精英中的頂流人物,不少家族都對這場圍獵望而卻步,直到有人花了大代價買通了陸家守衛摸進了狩獵場,在幾人三言兩語間收益斐然。
門路一旦打開就有著前仆後繼的人對此活動心馳神往,隨著愈來愈多的人想要參加這場圍獵活動,陸老爺子乾脆順勢而行舉辦了‘春獵宴’,邀請諸多業界聲名遠揚的老錢家族與業界新貴。
久而久之這場‘春獵宴’成為了帝都三月的特色項目,引得不少達官顯貴不遠萬裡過來參加,更引得無數品牌相繼跟風在這個月出售最新款的馬具與騎具。
望著琳琅滿目的馬術服裝,白玄蟬不免覺得有些審美疲勞,她雖精通馬術但不喜歡浮浮沉沉的名利場,那群穿著光鮮的豪紳相互吹捧的場麵隻讓她覺得無聊至極,所以多年來每當宴會期間她都會借故身體不適在房間裡閉門不出。
不過今年她卻有些期待,因為在此之前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她有些好奇現在的外界是個什麼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