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光!
“??”這算是,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薑子苓看他的眼光中充斥著疑惑,這算是放狠話還是在——撒嬌?
煙燃儘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在薑子苓還沒有思考完他剛才那句話的言下之意前就被陸京墨抽完了,並且非常有禮貌地站起來將煙頭碾滅到角落裡的煙灰缸中,在煙蒂熄滅後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手下人來報,薑家在外地的一處倉庫被查封,連人帶窩一並被條子端了。
聽見這則通報後薑子苓匪夷所思地看向陸京墨,他的煙滅完,倉庫就被查了,天底下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雙手空空的陸京墨好整以暇地看向薑子苓,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不再冷漠,而是運籌帷幄。
兩人目光對視良久,陸京墨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前做了個‘禁言’的手勢——原來他說的不說話,是真的不說話,也僅僅隻是不說話。
“所以現在,好好和我說話。”
“好。”
“她人怎麼樣兒?”他又問了一遍。
“很好,就在我家裡,有人照顧她,你隨時可以把她帶走。”
“有人照顧?是不是何夕。”提及那個名字陸京墨略帶讚許道,“她是個很不錯的姑娘,聰明、漂亮、而且很溫柔,是她照顧露露的話,我不介意露露在你這兒多住一段時間,畢竟她最近和我鬨了點兒矛盾,如果強製把她帶走,她會生氣的。”
“你想怎麼樣兒?”
聞言陸京墨也不忘讚賞他一下“你也很聰明,學習和我說話學得很快,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言下之意。”
“其實我也不想怎麼樣兒。”陸京墨踱步到他身前反常地替他理了理衣領,撣去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直言道,“露露喜歡你,她很少喜歡一個人,所以麻煩在她喜歡你的這段時間裡教一下她什麼叫做‘愛’。”
“等她學會了之後,我再來接她。”
對話至此結束,回憶完西拾有些困惑地看向陸京墨,他不是很明白突然之間提及此事的緣由,見他眼中的神色陸京墨稍稍點撥道“某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與其想該如何補救不如順水推舟。”
“順水推舟?”
“現在的局麵已經很明朗了,以你的能力並不足以全方位保護她。這次是有人刻意為之這不假,你可以把這個罪魁禍首鏟除,並且引以為戒之後在她身邊更加嚴防死守,可是這種保護,你能護得了幾時?”
‘護得了幾時’這幾個字像柄利刃無情地劃破西拾這些年試圖包裹起來的殘酷現實,當年他對楊疏驟大張旗鼓的追求引來的不僅有普通人的戀羨更有生活在暗處那群野獸的垂涎,一個被人放在心頭上的嬌弱女生實在太對那群人的胃口了。
所以在當初她同意追求後西拾將她的消息全方麵地進行了封鎖,才有後來楊疏驟‘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傳說。
“你終究是人,做不到萬無一失。”陸京墨起身走到他身旁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哥哥,你出生在世家圈這輩子就逃不開世家圈,不僅是你,還有未來陪在你身邊的人,你們都會在圈子裡。”
“太乾淨的人在這個圈子裡往往都死得比較早。”說著話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由得收力捏住他的肩膀,隨即又迅速放鬆,“當然,這些都是我個人的建議,你可以選擇聽也可以選擇不聽,並不強迫你。”
“渴不渴?我去幫你倒杯水。”其實也不是想給他倒水,就是單純想讓他一個人冷靜地思考會兒,陸京墨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隨之悉心關上門,放慢了腳步走去茶水間。
見他從裡頭出來,白玄蟬指尖輕叩著桌麵,餘光看著放有監聽器的抽屜,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計劃的全貌,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那就是讓陸京墨說服西拾同意自己介入楊疏驟的思想。
也不需要同意,隻要他的內心有所動搖,就夠了,隻要他不再堅持對楊疏驟密不透風的保護就夠了——他的那個保護,簡直離譜,彆說是找機會下手了,楊疏驟身邊甚至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要不是從陸京墨那邊得知他準備自作橋梁為楊疏驟約了那群醫學界泰鬥見麵,否則自己這輩子都休想和楊疏驟再有交集。
獨留在辦公室內的西拾細想著陸京墨剛才所說的話,自己這些年對楊疏驟的保護讓她天真得以為這個世界是絕對安全的,就算有危險也就隻有曾經上學時期那些不入眼的小打小鬨,大家互相對罵幾句,最多也就相互拍打兩下而已。
——可現實不是那樣兒的。
良久陸京墨才倒完水回來,西拾接過水道了聲謝謝後仰頭將水喝儘,確實有些渴了,這段時間一直守在楊疏驟身邊沒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她醒了又趕來了‘盛京’,直到現在就連眼睛都沒怎麼合上過。
喝完了水西拾望著空杯子失神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問道“此局,你真的站中立?”
“當然,因為你和露露於我而言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好,我相信你。”
接下來的事情如白玄蟬預料般,以陸京墨那份調查文件為基礎西拾繼續進行後續的實際調查,最先被找到的東西就是白玄蟬藏在自己抽屜裡的監聽器,想了很多種應對表情,白玄蟬仍覺得自己還是麵無表情來得比較正常。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當西拾拿著那片圓形的監視器看向她的時候白玄蟬還是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她強撐著精神上的恐懼努力著保持鎮定,可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恐懼讓她瀕臨崩潰,而此刻陸京墨因‘避嫌’不能露麵。
年幼時期陸老爺子給她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不管過了多久再看見那雙夾雜著威嚴與冷漠的眼神兒時她仍覺得害怕,哪怕清晰地知道對麵這個人僅僅是個特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