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光!
“夫人,矢夫人。”走上前的彥北保持恭敬的態度向兩人行禮,隨即朝著範慈安又是一禮,抬手示意向最後那輛隱匿在環境中的房車,“矢夫人,勞您挪步上車,我們陸夫人舟車勞頓身體不適,後半程有我等護送您安全離開。”
再看不清現狀那就真的太傻了,範慈安猛地揪住白玄蟬的衣領歇斯底裡喊道“白玄蟬你敢背叛我!”
仍舊保持著姿態的白玄蟬拽住揪著自己衣領那隻手的腕,冷若冰霜淡淡道“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和你站在一條線上,怎麼算是背叛?範慈安,是你太天真,程風起也好、陸京墨也罷、矢之悼也是,他們三個和你都有過一段。”
“做為他們前前後後的枕邊人,難道沒有一個人告訴你——”白玄蟬手部倏然發力扯掉了她對衣領的桎梏,語氣冷到了極致,“不要惹白露!”
與此同時的津川海岸,鹹濕的海風迎麵狂吹,與帝都截然相反的天際蒙上了驅散不開的厚重烏雲,浪潮在呼嘯風聲中愈演愈烈,站在岸邊的江寒抬腕看眼表上的時間,按照白玄蟬所說再過四十分鐘她就會抵達。
天氣預報通知半小時後會降下一場大雨,借著這滂沱的雨勢,海上視線不佳隻能依靠雷達定位,船上事先裝有信號屏蔽器,雖危險但勝算大,所謂富貴險中求,沒點兒膽子和魄力程家也不會發展到現在。
時間又過了十分鐘,天際的烏雲愈發黑沉低壓,迎麵吹來的風將桅杆吹得似要折斷,大雨蓄勢待發,江寒覺得莫名有些心慌,走到了避風處拿出一根煙銜在嘴裡,一手擋著風一手按著打火機,良久煙還未點燃。
“換個打火機吧。”
聲音從頂上傳來,江寒循聲看去,避風處的海屋圍牆上蹲著個人影,要不是那張臉自己認識還真沒看出來這個人是西拾,認識至今還沒見過他這種打扮,像個玩世不恭的少年,要去翻牆翹課。
忽而他莫名想起了多年前,那時候程家還沒搬遷至西山,程風起也還沒正式繼承程家,所以兩人幾乎是逐月都要飛一趟海島老宅,無遮無煞的天然島嶼時常起風,磅礴的海浪洶湧翻騰,仿佛海底的野獸正在掙脫束縛往上攀爬。
可偏偏就是在這風口浪尖,程風起就越是喜歡往海邊跑,岸邊有棵歪脖子的棕櫚樹,每每臨近下雨在屋子裡找不到他的話江寒就會跑到那棵樹旁,定然會看見放蕩不羈斜倚著坐在拿著歪脖子樹上的程風起。
晃神間蹲在圍牆上的西拾換了個姿勢,坐在牆上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放在支起的膝蓋上,微微頷首低頭看著他,那一瞬江寒心臟一怔錯愕地看著他,真的好像,這時候的西拾莫名和程風起的影子對上了。
“這打火機——”西拾看著他手裡那隻銀色的老式打火機,“似乎還是幾年前我送你的那隻,是在你兒子出生的那時候吧,你在產房前說你有點兒緊張,我連夜就飛a陪你,那晚上你點了多少包煙我忘記了,但最後抽到你嘴裡的也就一根。”
“因為緊張嘛,心思都在ia身上。”江寒對這隻打火機是否能夠打著火已經不抱希望了,心不在焉地按下,沒想到這次火焰出來得異常順利,他點燃了嘴裡的煙,吐出來的煙霧還未升起就會海風吹散。
“其實以前我不懂你當時的心情,不過現在我能感同身受了,因為在不久之前我也坐在了你那個位置,然後等著裡麵的人出來,確實很緊張,腦子裡除了裡麵那位之外什麼都不想,很擔心,害怕她在裡麵出意外。”
“”聽他這麼說著,江寒將煙夾在手裡,仰頭怔怔地看著他,後者噙著笑緩緩道,“難道你不是嗎?為了自家老大的女人,不遠萬裡不畏險阻翻山越海過來接她,我們都是為了老大,所以你要諒解我。”
“什麼意思?”
“來得還挺快。”西拾從牆頭翻下來,雙手插兜越過他往前,“去看看你老大的女人,我相信我師兄的技術,她應該不會感受到太多痛苦。”
話音落,一輛黑車急停在港口出,閃電劃破蒼穹雷聲轟鳴震耳潰聾,傾盆大雨應聲落下瞬間澆濕了雨幕之下的兩人,車後座的門打開,狼狽的身影從裡麵逃脫出來跌倒在地。
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女人江寒愕然,西拾挽袖走到那人跟前,屈膝半跪在地上抓起她的頭發迫使人抬起頭,捏住她的下顎轉頭看向瞠目結舌滿臉不敢置信的江寒,他手上範慈安麵色蒼白,朱唇發紫憔悴至極。
“範慈安手裡捏著白玄蟬的東西,白玄蟬的脾氣你也是了解的,她向來討厭被桎梏,所以我無奈隻能反客為主在範慈安心臟上裝點兒東西,放心,不會影響日常生活,隻要她乖乖閉上嘴巴,我保證,她是安全的。”
衣衫被雨水浸濕,海風一吹,即便是初夏的天氣都凍得人瑟瑟發抖,江寒將戰栗手背在身後隱藏自己此刻內心的焦灼,矢家出手情況或有一線生機,但陸家出手絕對必死無疑,他凝滯了片刻後點頭。
見狀西拾滿意地看了眼他,轉而低下頭對楊疏驟警告道“第二次了,彆再出現了,明白嗎?再有第三次的話,我親自送你上路。”
同時的帝都也被沾染上了烏雲,從遠處飄來逐漸遮蔽住了耀眼的日光,獨處在書房的陸京墨站在窗前望著風吹過飄零的梧桐落葉,原來哪怕是盛時也有落葉孤苦飄零,透過樹影斑駁他看到了廊前抱著陸觀散步的宋初沁。
育兒師沒有固定的工作服,穿著打扮都是試探陸觀的喜好來變化,前段時間宋初沁換著不同顏色的衣服,近日來固定在了素色,看起來這位小公主是喜歡素雅的顏色,倒是有些隨了陸京墨,他也偏愛素色係。
還是什麼懂不懂的陸觀在宋初沁懷中乖巧可人,小手一張一合抓著她的衣服,烏黑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環境,周圍還有幾個育兒師,她們以宋初沁為中心零散著,這批人是同期從陸家調過來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