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收留了他,這個不愛說話的男孩成為了菲奧娜最忠誠的跟班。十五歲的菲奧娜背後永遠有一個黑衣的男孩,直到如今,這個勝任了管家一職的男子,成了她最忠誠的護衛。
從菲奧娜救他的那一刻,那一抹緋紅,那黑發,那長劍,那曲線,深深的印入了他的靈魂,他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代號,菲奧娜問起這件事的時候,折了一個紙鶴,輕輕放在他的手裡,那年幼卻又不容違背的口氣至今回響在他的耳邊
“你叫千鶴,怎樣?”
從此之後,他有名字了,而他也頭一次,為了討女孩高興而陷入苦惱,為了這個女孩,他將從前的自己深深掩埋了起來,然後,一個嶄新的,名叫千鶴的管家,出現在了勞倫特家族。
自從萊斯·勞倫特被以各式各樣的罪行抓走之後,他陷入了深沉的苦思之中,他無法找到當初菲奧娜那美麗的微笑了,縱使現在菲奧娜的笑容依舊美麗迷人,充滿自信,但,那之下,始終掩藏著什麼,那掩藏的東西,他知道,那是一抹悲痛,一抹至今也難以想象自己父親竟然如此愚昧的悲痛,卻又是一抹擔心,萊斯或許不是一個稱職的劍客,他陷入名利之中太深,但他絕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至少,在菲奧娜眼裡如此。
父債子還,為了替父親贖罪,菲奧娜踏上了那血流成河的戰場,而出於管家的身份,以及菲奧娜的命令,他沒有跟上去,但,他的心,他的靈魂,每一刻都在擔心著,因此,他每天都會在菲奧娜前往前線的這條路線上走動一會,希望能夠看到那一抹緋紅帶著激動的,歡快的微笑向自己招手。
菲奧娜從未見過千鶴出過手,但千鶴曾經對她說過,正麵戰鬥,他不是她的對手,但黑暗之中,縱然是諾克薩斯最頂尖的刺客,卡特琳娜,泰隆,甚至是杜克卡奧,也沒資格站在他之上。
“對了,母親大人還好麼?還有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夫人她還好,起初對您十分擔心,最後在下人的勸解下逐漸盼望著您的凱旋而歸。”
千鶴回答道,知道關心菲奧娜自己的母親,所以他第一時間將勞倫特夫人的情況說了出來,對於菲奧娜詢問自己的關心,他雖然很感動,但也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費多餘的感情。
“嗯,你呢,沒什麼不適吧?”
輕輕點了點頭,菲奧娜從馬上跳了下來,旋即含著微笑靜靜的看向千鶴問道。
“沒沒有”
被菲奧娜這麼靜靜的盯著,千鶴的臉驟然一紅,旋即立刻低頭,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哈,那就好。”
輕笑一聲,菲奧娜拍了拍身上那幾乎沒有的塵土,然後便牽著馬向前走去,顯然不想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跟千鶴對話。
“小姐,您不必如此,這裡剛下過雨,地很濕,您在馬上好一點。”
眼角掠過一閃而逝的感動,千鶴焦急的向菲奧娜說道。
“我可沒有那麼嬌貴,再說了,偶爾貼近一下大自然也是不錯的嘛。”
菲奧娜回頭衝千鶴一笑,旋即輕輕邁開步子,踩著濕潤的土地向前行去。
“馬我來牽吧,小姐您安心享受大自然的感覺。”
千鶴向前一步,抓住韁繩,跟在菲奧娜後麵說道。
“那就快走唄,你離我那麼遠乾什麼?忘了偷看我洗澡的時候啦?怎麼現在這麼膽小。”
“”
臉色漲紅,千鶴的頭又深深的埋入了胸前,他當時真的隻是想確保菲奧娜的安全,菲奧娜在浴室清洗了一個多小時,直接把浴缸拿來泡澡了,結果讓千鶴以為她在裡麵遭遇了什麼危險,再三躊躇後終於利用了某些菲奧娜不知道的方法爬到了浴室外的牆上,然後帶著一些特殊的,看不見的東西,透過窗戶向浴室看去,結果
結果跟玉足掠出水麵,輕輕抬腿的菲奧娜瞬間對視上了,當時著實把菲奧娜嚇了一跳,結果在知道外麵的人是他後,菲奧娜在那一段時間是各種拿這件事開玩笑。
儘管千鶴辯解過,菲奧娜也相信他,但總是會打趣的提起這件事。還有那些奇葩問題
“你說你害怕我出事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從內門撞進來?而非要從窗戶看我?”
千鶴能說他殺手養成習慣就是給目標在外麵把風,並且絕對不從正門入門麼?
答案是否定的,他沒有嘗試過試探一下菲奧娜對這件事的態度,所以生怕自己的習慣給菲奧娜帶來某些不好的影響。
他,是她的影子騎士,就算埋沒於黑暗之中,隻要能夠在遠處,看著;在無儘的深淵之中想著;看著,想著那印入他內心的笑容,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