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的劍鞘!
黑夜中,車水馬龍的德瑪西亞王城仍舊燈壁輝煌,並沒有因為前線加緊的戰事而影響到他們安逸的生活,當然,大量的傷員卻是讓王城醫院的醫護人員接近崩潰了。
王城中,菲奧娜一行人在路道上騎馬緩慢而行,繁華的燈光照耀著菲奧娜的臉龐,那張臉上看不出太多感情,隻有讓人溫暖卻隱隱透露著拒人千裡之外的笑容。
黑暗降臨,太陽掩去,純潔的月華之下卻透露出了一場由人主演的罪惡,繁華的城市之下,是邪惡與愚昧的支撐。
緩慢的趨馬前行,菲奧娜靜靜的看著四周,聆聽著黑暗之中的聲音,一時間竟有些多愁善感了起來。
格格不入,是的,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世界讓她感到莫名的生疏了,看著周邊行走的行人對她胸前那枚伯爵勳章投來的敬畏,或是對她完美身材的垂涎,她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曾經,她會因為這樣的情況或欣喜,或憤怒,甚至恨不得某些人除之而後快。
但現在,全無感覺。
是的,她成長了。
她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榮耀而高喊著德瑪西亞於決鬥場上爭取虛弱的女孩了。
從她拿劍的那一刻,她隨之也拿起了衝動,拿起了屬於年輕人的活力與冒失,那時的她,意念堅定,追求虛浮。甚至,她曾迷茫,迷茫於自己為什麼不能跟普通人那樣或者,為什麼,活著
不過,她的衝動,她的年輕,也並不是讓她一事無成,天性的高冷讓她沒有被愚人抹滅,年輕的她擁有比她父親更加狂妄的傲氣,這讓她立誓背負勞倫特家族沉重的一切。
沉重,如今已在肩頭。不能放下,也不能減輕。
菲奧娜的肩膀很痛,很痛,但她卻不能卸下,不能卸下肩頭的責任。
年輕,衝動,讓她得到了銳雯,也讓她得到了對銳雯的責任。
如今,她放下了,放下了手中的劍,但卻沒放下心中的劍,心中的情。
放手,如今的手中空無一物,再也沒有曾經的熱血。
道路,是對的麼,一心追求的身影,錯了。前半生追求的名利,錯了。如今追求劍道,對了麼?
肩頭的壓力太多,以致於曾經沸騰的熱血凝固了,凝固在體內,讓菲奧娜發泄不出去。虛浮的劍道,浮誇的劍招,並不是她想要的。
如今想來,她想要的終究是太多,越是握不住,她越想得到。
“哢吧!”
緊攥的手指哢吧作響,將菲奧娜的意識微微拉回,她的眼神,滄桑了。
香氣,失神中的前行讓菲奧娜她們來到了一片花田,兩百多米外,就是她們此行的目的了。
一朵朵象征著菲奧娜家族勳章的玫瑰花開在了她的麵前,即便是夜晚也不能掩蓋住的鮮紅,美麗動人的花朵之下隱藏著一枚枚尖刺,高冷的鮮紅讓菲奧娜不禁想問,她,就是這朵花麼?
花開的如此鮮豔,想必養料一定非比尋常吧。
菲奧娜曾經聽過一名吟遊詩人所說,他當時在吟詩
“鮮豔的花朵吸取著屍體的養分,竄動的枝葉共鳴著死亡的抽搐。繁華的城市下麵,如山的屍骨堆砌著另一條長城,榮耀之下,罪惡鋪路。”
當初的菲奧娜,隻是覺得很酷,是的,很酷,這種充滿韻味的詩句,在當時幼小的她眼裡,隻有很酷的感覺,而如今,她卻有些惆悵了,不過,自己好像又想多了。
成熟了,想的也就多了,也就不再有無憂無慮的機會了,如此,菲奧娜卻是累了,身軀依然,但在乎的多了,心,會累,會痛。
沒人出聲,沒人打擾菲奧娜,就連呼吸聲都放到了最低,一行的其他三人,靜靜的跟隨在菲奧娜身後,這樣的一段路,卻顯得這麼長。
終於,在寂靜的玫瑰花田過後,便是一杆標誌著嘉文皇室紋章的旗子,表示著菲奧娜她們來到了目的地,王家醫院。
夜晚,仍舊燈火通明的醫院,焦急的醫護人員為了一條生命的去留而努力著,時間的流逝,在緊張的手術過程中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但卻又,那麼的,嚴峻。
輕輕一伸手,菲奧娜示意眾人下馬,然而在她下馬的時候,腳下步伐卻忽然一晃,向前猛地倒了下去。
“小姐!”
一旁的某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菲奧娜,心頭卻是閃過了一抹擔憂。
果然,傷勢沒好的情況下,騎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菲奧娜的身體機能有些承受不了,一下馬,便是腿腳一抽。
“沒事。”
輕輕搖了搖頭,迅速的恢複了一下狀態之後,菲奧娜將手中韁繩交到了千鶴手裡,繼而由昔拉在一旁攙扶,緩緩向醫院內走去。
“”
千鶴鬱悶的擺了個鬼臉表示,怎麼又是我牽馬為什麼她們可以,qaq
悲催的大管家在抱怨了一會之後,還是認命的將馬牽到馬廄裡去了,本以為有了昔拉她們之後,自己就會輕鬆好多,但是現在,怎麼感覺活更多了
到底誰是管家啊喂!
視角還是轉到菲奧娜這邊吧(話說你前麵坑大管家是為了什麼啊!)
胸前帶著伯爵勳章的菲奧娜,在昔拉的攙扶下,毫無阻擋的進入了醫院的大門,門廳中的柱子,古典的歐式建築,看上去讓人平靜的白色與藍色,讓菲奧娜的心情突然開朗了一點,其實,她隻是想要一個在藍天白雲下,於綠地上自由奔跑的童年。
“伯爵大人,您好,請問您?”
一旁的護士看著被攙扶進來的菲奧娜,以及那象征著伯爵身份的勳章,絲毫不敢怠慢的跑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對菲奧娜說道。
“給我開點迅速止疼的藥物。”
菲奧娜剛欲擺手,但卻發現自己還是疼的有些腳軟,再加上對於這個任務的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不祥預感,菲奧娜還是要了一瓶止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