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的劍鞘!
距離阿卡利離開艾瑞莉婭的小屋已經過來整整七天的時間。但如今,她的雙手又一次的沾滿了鮮血,屬於均衡教派的鮮血。
血,鮮血彙聚的河流隨著她的雙鐮一滴滴的落下,在地麵上繪畫著一副詭異的圖,那就像是火焰,來自地獄來自末世的火焰,正在席卷著整個大地一般。
一步步,腳步踏著鮮血,仿佛在一個血紅的舞池中遊蕩著,失神的阿卡利,就這麼一步步的回蕩在這個充滿著屍體的樹林裡。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心裡一直不想正視的問題,竟然如此殘酷。
是的,她被拋棄了。而且現在的她一身虛空之力,均衡教派在檢測到她的第一時間,便發動了對她的格殺令,儘管她在戰鬥中大聲呼喊著自己的意誌與目的。但是沒有教徒會對她憐憫,更沒有人會聽她解釋。
隻有殺,格殺令的最終結果,就是取她阿卡利的項上頭顱,那麼,就殺吧。
再無轉圜的餘地,為了生存,阿卡利催動了體內的虛空之力。本能,徹底的本能。來自虛空能量的驅使與高強度訓練所衍生的暗影忍者體質完美的契合。一場殺戮在她揮出第一刀的時候,就注定了。
如今,滿地的鮮血,就是慘烈戰鬥的見證,方圓數米的森林中,徹徹底底充滿了血腥的味道。那是一路殺過來,那染血鐮刀之上所造就的殺業。
走著,走著,阿卡利的拳頭攥的越來越緊了,她不明白,自己從小就堅持的信仰,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拋棄了她,她真的,隻是一枚棋子麼?就算是棋子,那又是在什麼樣的棋局上被拋棄了呢?棄子,她就是個棄子
“咚!”
一拳錘在麵前的大樹上,震下了一片皚皚白雪,無力的跪著,無力的喘息著,阿卡利並不聰明,所以她不明白當權者如果想,能夠拋卻多少東西來鞏固屬於他們的權利。濃重的血腥味與寒冷相互糾纏著她,讓她忘卻了曾經,忘卻了艾瑞莉婭曾與她說到的種種。
二十年,二十年的信仰就這麼拋棄,犧牲了自己。縱然是已有預感,但仍舊是無力了,試問,又能有幾個二十年,來彌補今天的創傷。痛,無感無情的暗影忍者頭一次體會到了心痛的感覺,她體內的虛空能量在心情的影響不斷的加劇著,撕裂了她的皮膚,在她的體表變成了一塊塊晶體一般的能量,猶如鎧甲一般的將她整個包裹住了。
好在,阿卡利已經完全熟悉了虛空能量,她的身體已經不會因為能量的變化而產生疼痛虛弱之類的狀態了,但是這並沒有消減她的不愉快,甚至還隱隱加劇了她的怒氣。
都是他害的!
憤然一怒,一切的遭遇都來自自己身上虛空能量的源頭。都是卡薩丁的錯,都是因為他,自己才會變成這樣,自己才會被均衡拋棄,自己才會成為一個被昔日戰友抹殺的對象。
“卡薩丁!”
勃然一怒,大喊著虛空行者的名字,雪地上,一步一步的血腳印,隨著大吼的聲音,逐漸消失在了冰雪之中。或許唯有那一地的殷紅,在潔白的大地上,刺眼的訴說著她滿心的憤怒。
而此刻,銳雯仍舊住在那個寺廟裡,最近的幾天,她都茶不思飯不想的。原本修身養性的想法當然無存。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頭很亂,就猶如那次在海上,心頭陡然一痛那樣,自己關心的人仿佛受到危險一般。那樣的亂。
殺,她想去殺人了。隻有在蕭殺的寒風中,白發伴隨著冰雪飄舞的時候,全心全意的投入殺戮的時候,她才不會去想其他的事情。這樣的嗜殺的情緒,看來潛移默化中,那惡魔的心臟還是影響了她的心智。
瓦洛蘭大陸上的科學家以及煉金學家就曾發現過,大腦並不是唯一的記憶器官,其他的一些器官也很有可能會存在記憶的能力,又或者是影響記憶的能力,而首當其中的,便是心臟,人體最重要的本源,所有血液的貫通處。
靜靜的打坐在那裡,但是銳雯的心仍舊煩亂。她用冰雪融化之後的積水泡著一壺特殊的禪茶,但此時卻絲毫沒有心情去管它,因為她的腦海之中,又一次的浮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那一抹,緋紅的劉海。
菲奧娜·勞倫特。
至今,銳雯還能夠記起,自己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這優雅的女子那自信而又高傲的笑聲。但是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愛上了她。
是的,愛上了她。銳雯都不知道這段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一直將菲奧娜當成一個她最珍惜的朋友,但不知從何時,她就變成了她心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甚至在自己被那個名叫艾薇的女人那樣的弄過,以及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要來到艾歐尼亞,她的心頭卻一直在想著那個女人。她不想讓那個女人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所以她選擇了躲避,躲到這遙遠的艾歐尼亞來。
“茶,好了。”就在這時,一個冷不丁的時間從門外傳來,仿佛不經意間的提醒,但那語氣之間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仿佛也是很嘴饞這已經煮好了的禪茶。
是的,用煮的。這種特殊的禪茶需要被一點點的煮好,但是火候卻不能太過,不然就會失了茶味。與一般需要用水沏的茶不同,不過也好在門外人的一聲提醒,不然走神的銳雯可就要毀了這一壺好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