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的劍鞘!
“正確的路”輕輕搖了搖頭,菲奧娜對此感到非常無奈,這些神說話總是雲裡霧裡的,而最尷尬的莫過於她是一個莫名其妙被扯入諸神黃昏的人,對於這些東西根本一竅不通。
如果沒有饑荒騎士所說的,那麼多的命運岔口的話,菲奧娜覺得自己現在或許還在為德瑪西亞第一劍客的頭銜而努力奮鬥著,神的戰爭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然,或許銳雯跟她也會一點關係都沒有。
命運,一種讓人無可奈何也無法言喻的東西,你說不上對它是憎恨還是喜歡,它往往會在你一帆風順的時候來一場夾雜著雨雪的龍卷風,也往往會在世界灰暗的時候為你撐起一盞明燈。
當然,人生總不可能一帆風順,或者不停的碰壁。你的選擇造就了現在的你,你走過的無數岔口讓你探尋出了自己的命運之路。
這段路沒人會走的簡單,因為時間還長著呢。
“喔,比我預料之中快一點。”整個世界突然變得有些昏暗,一個單手拄著拐杖的老者突然出現在了饑荒騎士沙發的後麵,在饑荒騎士的皮囊開始逐漸消散的時候,死亡騎士用手帕擦了擦自己嘴上的一點黃油。
他剛剛還在吃飯,看來菲奧娜挑的時間還真不是太好。
對於饑荒騎士的消失或許早已是意料之中,死亡騎士並沒有在意,他輕輕揮手,整個乳白色的世界消失,菲奧娜跟他重新站立在了充滿難聞味道的酒吧裡。
“空氣真差。”看著那些全都暈過去了的舞娘或是顧客,死亡騎士罕有的皺了皺眉,它邁開步子,擦的油亮的黑皮鞋上反射著迪斯科球的燈光,菲奧娜一邊看著它一邊收起了第一刃,然後跟在死亡騎士的後麵走了出去。
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待,估計沒有幾個高貴的德瑪西亞爵士能夠忍受這充斥著腐臭比酒館還糟糕的地方。
好在這些皮爾特沃夫人都昏過去了,不然菲奧娜的耳朵還要遭受相同的摧殘,光是鼻子就已經夠受的了。
當兩人一同走出這個空氣汙濁的地方之後,死亡騎士帶著菲奧娜來到了一個皮爾特沃夫市內的綠化公園之中,她們踩在規規矩矩的石板上,順著一旁修剪整齊的綠化帶緩慢移動著。
這些規矩的石板上沒有曆史的美感,整齊綠化帶也顯得略有死板,你根本無法從一堆草叢之中找到突然的驚喜,像是一朵花,或是一隻蜜蜂。
最讓人心痛的莫過於上麵還噴灑著一些刺鼻的液體,以科技聞名的皮爾特沃夫真是把化學跟死板發展到了極限,很難想象這裡的人生活在一個怎樣的機械環境下。
一個碩大而又精密的機械,每一個零件都在規規矩矩的轉動著。
“看來真的很難找到空氣清新的地方了。”前麵的死亡騎士停止了散步,它輕輕搖了搖頭,這個世界跟他想象的還是有點出入,當然了,皮爾特沃夫披薩店的味道還是很好聞的。
“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一路上沒有找到機會說話的菲奧娜提出了問題,死亡騎士來的太過突然,菲奧娜把饑荒騎士送去休眠之後它就出現了,仿佛做了什麼預先準備一樣,連嘴角殘留的黃油都沒來得及擦。
當然,這一路上被牽著鼻子走也讓菲奧娜有些不爽,不過在死亡騎士麵前還真是難以插得上話,那種感覺就好像它如果不表態,你有再多想法也要憋在肚子裡一樣。
“哦,菲奧娜,單刀直入的問答喜歡可不是什麼優秀的品質。”死亡騎士輕輕的笑了笑,它的拐杖柱在地上,但卻沒有沾染上一絲灰塵。
“我隻不過來給你點提示,當然了,基於你滿腦子的疑問我或許可以回答你幾個問題。”死亡騎士的表情總是那麼淡然,波瀾不驚的心態,一身黑色的莊重打扮,還有那環繞在四周經久不散能夠遮蔽一個城市天空的陰影,死亡騎士的這份淡然、鎮定,讓菲奧娜打心底覺得恐怖。
death,死亡,它是多麼的平靜而又殘酷啊,菲奧娜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在這段曆程之中,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見過他人或者自己的死亡了,因此她一直刻意的與這個詞所帶來的行為保持著距離,正如饑荒騎士所言,人對生命總是貪婪的。
“為什麼?”菲奧娜這樣詢問道,她的後半句話很快接上“為什麼要這樣看重我?為什麼這個天啟之印會出現在我身上?你們又會交付給我這樣的任務。”
“命運。”死亡騎士對於菲奧娜的幾個問題隻有簡單的回答,這個看似渺小的詞語描繪著波瀾壯闊的曆史,它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就像神話裡說的那樣,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一條紡織機上的線,帝王也好,農民也罷,它們都在同一時間由兀爾德紡織出來,貝露丹迪拉扯,詩蔻迪剪斷,這就是世間萬物的命運,無可更改。
命運,一個連神都無法完全解釋的詞語,這是死亡騎士的回答。
“我在一天之中已經聽到過這個詞兩遍了。”菲奧娜回答道。
“是麼,那還真是不幸。”死亡騎士的語氣還是那麼淡然,菲奧娜絲毫沒有從中聽到對不幸的感覺。
她隻是覺得自己又被這些神給狠狠的糊弄了一把,這樣的感覺真的非常不爽。
“這樣的命運,給我一種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四肢還有頭發上的線所控製著,所驅動著,一步一步向前邁動,邁向命運的岔口,然後選一條路,繼續前進。”菲奧娜這樣說道,她已經沒有了心甘情願全奮鬥努力並前進的目標了。
如果換做一個普通人達到了這樣的成就,那麼作為一個德瑪西亞的領主她完全可以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偶爾訓練一下家族的小輩以及招募士兵,隻要德瑪西亞的國門不被攻破就完全可以享受貴族那奢侈至極的生活。
她可以帶著銳雯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帶著奎因去嘗遍德瑪西亞的特色美食,每天穿好那些昂貴的衣服去參加舞會、酒宴,出席一下新進爵士的典禮,這些像是公主一般的生活她完全可以享受得到,但偏偏,她命運的岔口向著諸神之戰傾斜了。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是你,不過命運總是讓人琢磨不透,正因為這樣,才會覺得期待,有趣。”死亡騎士說道。
“我並不覺得有趣。”菲奧娜回答道,這樣的命運太過勞累,雖然她的一生都在劍上行走,但不停的戰鬥,實在是無法忍受。
她本有過許多浪漫的想法,與銳雯奎因的婚姻,她有過許多安排,但這源自諸神之戰一茬又一茬的事情打亂了她的每一步安排,也打亂了她本有的軌跡。
這樣的命運是從哪一刻開始的?從卡爾薩斯的靈魂之精?亞托克斯的劍上交鋒?人皇勞倫特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