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她!
傍晚時分,裴硯承和姚舒從格林會出來,準備回麓園老宅。
邁巴赫已經停在會所門口,裴硯承臨時收到工作郵件,上車後便一直在看手機。
姚舒坐好後,看到座椅上有一個手提袋。
她拿起來“這是什麼?”
正在開車的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笑著說“這是裴總特意讓人準備的小禮物。”
姚舒悄悄看了一眼裴硯承,他正專注看著手機屏,似乎並未注意到他們的聊天。
特意……買的禮物嗎?
算是新年禮物嗎。
她往手提袋裡瞄了眼。
裡麵是一套精致的文具和一個哆啦a夢款式的泡泡機。
裴硯承收起手機,按了按酸脹的眉骨。
姚舒抱著手提袋,臉紅了幾分,細聲細氣地說“還沒有過年,叔叔現在送新年禮物是不是有點早呀。”
裴硯承稍頓,微微抬眸看向她。
目光裡帶了幾分探究。
姚舒被他看得發怔,補充說“謝謝叔叔的禮物。。”
“什麼?”
“就是這個呀,文具和泡泡機,”她紅了臉,輕輕說,“謝謝叔叔,我很喜歡。”
裴硯承停頓了片刻。
“這個,是給豆豆買的。”
話音剛落,姚舒足足愣了好幾秒。
豆豆,是裴硯承的表侄。
一時間,尷尬、羞憤、窘迫一股腦兒全部湧進了大腦。
意識到自作多情的自己有多蠢之後,她的臉騰地漲紅,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在了臉頰。
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
她不露聲色地把手提袋在兩人座椅中間的扶手盒上放好,此地無銀地解釋“我是說……這個禮物豆豆一定會喜歡的。”
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後退,姚舒扭頭看著窗外,拿後腦勺對著裴硯承。
深色的玻璃上映著姚舒的臉。
兩人在玻璃的剪影上四目相對。
裴硯承說“這套文具是幼童款的,不適合你,如果糯糯喜歡,我可以再給你買一套新的。”
“我不要。”姚舒依然背對著裴硯承,“我已經有很多文具了,謝謝叔叔。”
裴硯承隻是輕輕笑了下,沒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後,邁巴赫抵達麓園彆墅。
下車後,剛走到入戶花園,就有一個小男孩從大門裡衝出來,一頭撞在裴硯承的腰上。
“叔叔!你回來啦!”
小男孩有著一張胖嘟嘟的小臉,臉頰紅撲撲,說話也奶聲奶氣的。
姚舒心想,這應該就是豆豆了。
裴硯承輕輕拍了下他的頭,微笑說“下課了?遊泳課好玩麼?”
豆豆從他腰間抬頭,仰著臉乖乖說“嗯!遊泳課可好玩了,豆豆現在可以一口氣遊五十米了!”
“嗯,很棒。”
林雅笑著走上來“豆豆,這是小舒姐姐,快叫姐姐。”
“姐姐好。”豆豆眼睛轉了一下說,“姐姐和豆豆是同一個叔叔嗎?是要和豆豆分一個叔叔?”
林雅蹲下來和他視線持平“對呀,小舒姐姐和你一樣,都叫硯承叔叔。”
豆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叔叔是更疼豆豆還是小舒姐姐?”
姚舒臉上的笑容頓了頓。
林雅“傻孩子,叔叔當然疼你們一樣多了。”
童言無忌,很多話說過就忘了,也沒什麼人在意這個小插曲。
然而不知道怎麼了,“更疼誰”這個問題始終在姚舒的腦海裡盤旋不散。
次日,不好容易已經停止的雪又開始洋洋灑灑地下起來。雪越下越大,院子裡的草坪都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色。
姚舒在溪城的時候從未見過這麼厚的雪,溪城雪少,細小的雪花濕噠噠的,落在身上馬上就化了。
麓園是黎城的高端園林式住宅區,每幢彆墅都帶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姚舒閒來無事,拿了一小根枯樹枝,蹲在院子的雪地上畫畫。
豆豆從裡麵跑出來鬨著要和她一起玩,布偶貓大白也悠悠哉哉跟在豆豆的後麵。
姚舒摸摸他的頭“裴叔叔呢?”
按理說,這個時候豆豆應該黏著裴硯承陪他玩才是。
豆豆說“叔叔馬上要出門去工作了,他說沒有時間陪我玩,讓我來找小舒姐姐。”
姚舒想起來,昨天裴叔叔好像確實說過,今天約了客戶要參加飯局。怪不得周耀周特助一大早就來到了麓園,跟著裴硯承去了書房。
大白慢吞吞地踩過她在地上畫的哆啦a夢,哆啦a夢的臉上被印了兩個貓爪印。
“姐姐好厲害呀,居然會畫哆啦a夢!可以教豆豆畫嗎?”
姚舒在他麵前蹲下,笑了笑,幫他把手套戴好“當然可以呀,我教你。”
豆豆撿了個小樹枝,蹲在姚舒的旁邊一筆一劃跟著學。
大白悠然自得地趴在他們的旁邊看他們作畫。
豆豆畫了一會兒就沒耐心了,跑去抓麻雀。
姚舒撐著下巴,坐在離他不遠處的台階上看著他跑來跑去。
這時,彆墅院子門口有幾個小孩兒嬉笑著跑過去,豆豆一下子就被小孩兒手裡的糖畫吸引了視線,跟著跑了出去。
姚舒急忙起身追出去“豆豆!你慢點!”
追上豆豆的時候,他正坐在雪地上,手背抹著眼淚。
兩個個子稍微高一點的男孩子,仰著下巴站在他麵前。
她把豆豆從地上抱起來,豆豆躲到她的身後。姚舒皺眉問那兩個小男孩“你們是不是推他了?”
男孩哼了一聲“誰讓他跑過來想搶我們的糖畫!”
豆豆在她身後低低說“我沒有……媽媽從來不給我買這個,我隻是想看一看,我都沒有碰到……”
“你就是想搶我的糖畫!愛哭鬼!小偷!”
頓時,豆豆哭得更大聲了。
小男孩對他做了個鬼臉,捏了一個雪球砸過來,扔完拔腿就跑。
姚舒幾步追上他,拉住他的手“不許走!跟豆豆道歉。”
男孩掙脫她,沒跑出去幾步,就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男孩“哇”地一聲就哭了。
裴硯承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正在書房裡翻看周耀送來的項目優劣勢分析報告。
他驅步下樓,周耀跟在他的身後。
此時岑姨正要往外趕,裴硯承皺眉問“怎麼回事?”
岑姨“說是舒小姐把鄰居家的小孩兒推地上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裴硯承眉心皺得很緊,沒等岑姨說完,便大步往外走。
他剛從書房下來,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高領針織衫。
屋外天寒地凍,岑姨急忙從衣架上拿了條大衣追過去“裴先生!您先披件衣服再出門啊,小心受了涼!”
裴硯承趕來時,姚舒仍站在原地,豆豆在旁邊哭。小男孩的保姆正滔滔不絕地抱怨她下手這麼重,欺負一個小孩。
姚舒看到裴硯承的臉色很差,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她沒把豆豆照顧好,叔叔一定生氣了。
原以為迎接她的將是劈頭蓋臉的數落,然而,裴硯承隻是將她輕輕拉到自己的身前。
“有沒有受傷?”
姚舒愣了下,搖了搖頭。
“你不用這麼乖,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我會給你撐腰。”
男孩的保姆提高聲音說“是你家小孩把我們家小孩推到了,第一時間不是應該問一下我們家的小孩有沒有受傷嗎?!沒見過這麼護短的!家長孩子一個德行!”
裴硯承緩緩抬眼,麵容平靜無波“這麼說,你是看到了我家孩子動手推人了?”
“我沒看見!但是我家小孩兒乖得很,他是不會說謊的!”
“是麼。”
裴硯承走上前一步,一雙淩厲的眼睛注視著小男孩。
臉上沒什麼表情,嗓音卻又低又冷。
“小孩兒,這裡都安裝了攝像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看便知。”
小孩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
接著,裴硯承麵色沉下來,一字一句開口。
“敢撒謊,我就把你的手擰下來。”
姚舒震驚了兩秒,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嗎?
在她糾結叔叔用這麼凶的語氣嚇一個小孩兒是不是不太合適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已經被裴硯承嚇出了幾滴眼淚。
保姆急了“你這人怎麼還嚇唬小孩兒啊!”
裴硯承並沒有接話,隻是冷聲問“她有沒有推你。”
男孩被嚇得止住了眼淚不敢再哭,縮著腦袋小聲說“沒有……”
“你有沒有推豆豆。”
“推了……”
霎時,保姆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表情極其難看。
就在這時,男孩的父母也聞聲趕了過來。
看到裴硯承後,臉色變了變。
“夫人,是他——”
保姆正想說什麼,被女人厲聲打斷“你給我閉嘴!你看你做了什麼蠢事就會給我添亂!”
女人換上笑臉,連聲道歉“裴先生不好意思啊,是我家小孩兒調皮,保姆是新來的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彆往心裡去。”
裴硯承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姚舒拉著豆豆一起跟了上去。
裴硯承今天有個飯局,約了盛宏基金的張總。因為姚舒和豆豆的事已經耽誤了一點時間,上樓換了身西裝後準備出門。
周耀跟在他的身邊,邊走邊彙報工作。
會客廳內,岑姨拿著一個精致的手提袋往裡走,一邊嘀咕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