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正要一雷將其劈死,突然想了起來,此人是上次隨師父去陸家參加壽宴時,在火車上遇到的那些采生折割的人販子的頭頭,自稱是漕青幫的,最後被他用裝煤的鐵桶砸了個粉身碎骨。
這本是一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不過張之維卻對他印象挺深刻的,被人拐賣做成小鬼的壇子人,被砍掉四肢做成人彘,人蛇的小孩子,都是出自他手。
正所謂殺生不虐生,張之維那次算是動了真火,狠狠的虐了他一波,用大幾百公斤重的鐵桶,跟搗藥似的,一點點將其砸成了一灘爛泥。
卻是沒想到在內景之中還能再見此人一次,這鬼影朝著張之維叫囂,嘶吼間,身上血肉滾翻,縱使幾乎不成人形,但神態卻很癲狂。
“什麼醃臢玩意兒”
張之維正要一雷將其劈散,卻發現對方所指方向,有零星的幾個孩童大小的鬼影。
其中一個孩童,沒有雙臂,下身套著破爛不堪的蛇皮,透過蛇皮的縫隙,可以看到裡麵的雙腿被粗暴的縫製在一起,乍一眼看過去,就好像一天長著人頭的蛇一樣。
另一個孩童四肢全無,麵容呆滯,眼歪嘴斜,在河水裡搖擺著身軀遊動,若不細看,還以為是一條海豹。
還有一個孩童,渾身慘白,兩腮殷紅如血,肚大如鬥,上麵爬滿蛇鼠蟲蟻,頭上戴著個瓜皮帽。
雖然身上沒有罩著壇子,但張之維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那日在火車上遇到的壇子人。
此刻,這幾個孩童,都死死盯著張之維,眸光裡卻帶著深惡痛絕的惡毒,嘴裡發出淒厲的嘶吼
“道長,為什麼不救我,你明明有能力救我的”
張之維愣了愣,沒有立刻動手,其實,當初在火車上解決了那些人販子後,對應該如何處理這裡被采生折割的孩童,他是思考過的。
但思索良久,卻也沒能拿出一個妥善的處理辦法,總不能帶回龍虎山吧,龍虎山不是收容院。
更何況,這世道不太平,這種情況數見不鮮,甚至更為淒慘的也不在少數,真要收容,哪裡收容的過來
他可以力所能及的給予一些幫助,卻也不會聖母到把這些種種都帶回龍虎山交予宗門贍養。
所以,最後他的處置方法是交予巡捕房處理。
這並不是一個很妥善的處理方式,他是知道的,但以他當時的能力,也隻能做到那種程度了。
但後來,也就是在他領悟到“本草綱目人傀篇”擁有斷肢重生的能力後,有時候他也在想,若現在的自己,再遇到當初的情況,或許就能把這些被采生折割的孩子給治好,然後給出更妥善的安置。
現在這個年頭,一個四肢健全的孩子,是有很多地方收留的,他們也會有各自的未來。
正是有著一絲這樣的心態,他才讓陸瑾呂慈等人去調查漕青幫拐賣人口一事。
但現在,突兀見到這幾個孩童的鬼影,卻是讓張之維有些始料未及。
“原來你們已經死了啊”
張之維輕聲低語,這話與其是說給那些鬼影聽的,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可除了那壇子人以外,其他兩個,分明不是我殺的,為何你們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我替你們解決了害你們的人,雖從沒想過你們感恩於我,但你們卻出現在了這裡,這個結果,我可不認”
張之維猛地抬起眼看向鐘馗,眼底金焰沸騰
“妄念,都是妄念”
說罷,手一揚,金光自掌心交織而出,形成一把大劍,猛地一揮,金色的劍影當空劃過,把拍打過來的巨浪斬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同時被斬開的那有那個幾個孩童鬼影的身軀。
金光四射,幾個孩童鬼影被劈的灰飛煙滅。
張之維手持大劍,如瀑的發絲亂舞,他再昂起頭來,看向鐘馗,額角血管怒張
“愧字鬼的半邊,你以為我會逃,以為我會避而不戰,不敢麵對,所以搞這一出陰蝕詭譎的把戲,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願,在這河中心處,再殺一次”
說罷,張之維腳下蔓延出金光,把木筏死死護住,不讓它散架。
而與此同時,無數鬼影潛伏在巨浪之中,一重又一重的朝張之維拍來。
張之維手中金光巨劍猛地翻轉,斬出超過十米長的劍光,淩厲凶悍的劍光如網履一般交織起來,連成一片,如同築起了一道海堤。
洶湧的“潮水”拍擊在“海堤”上,頓時凝止,然後金光漫卷,“潮水”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從始到終,張之維連腳步都沒動一下,湧上來的鬼影就這麼輕描淡寫,被他通通斬滅。
可是,這次襲來的浪花裡的鬼影縱然可怕,但相比那龐大的基數來說,卻是不值一提,忘川河的水下還潛藏著更多。
不過,張之維卻也不是毫無幫手。
“國師該辦正事了”
而木筏上,金光環裹的張之維身後,一頭青頭白身,頭戴鳳翅紫金冠、身穿鎖子黃金甲、腳踩藕絲步雲履的巨猿,裹挾著雷霆,衝天而起。
“昂吼”
國師出籠,仰天咆哮,它邁步踩在河水上,但卻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沉重的腳步仿若擂鼓一樣。
大批鬼影裹挾著巨浪襲來,“國師”不閃不避,橫衝直撞而去,隻一個照麵,便將那巨浪撞的崩潰,裡麵的鬼影也是寸寸消散。
這誇張的一幕簡直突破了人們的想象。
在這內景之中,“國師”就是張之維手中無往不利的劍,它的實力可得到完完全全的發揮。
大戰一觸即發,數千鬼影連成一片,影影幢幢如一片浩浩蕩蕩的黑雲。
而張之維和“國師”就好像兩道雷霆一般在黑雲中穿梭不定,凶悍的雷霆和熾亮的金光交織如雨,其間斬的無數鬼影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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