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當槍使還不自知,愚蠢至極,不,不對,也不能算愚蠢,你們其實是知道自己在被當槍使,隻不過小看了對手,高看了自己,那還是愚蠢,不過,雖然你們隻是一幫蠢人,但對方能直接闖進山寨,把你們殺光,手段還是有的。”
“喚死術是什麼東西”尹乘風問。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嘗到吃人的甜頭之後,便一發不可收,開始了殺人練功。
“請法主為我等報仇!”
因為那屍體的樣子太恐怖了,一道猙獰的傷口,斜著將他的麵孔切開,巨大的豁口裡麵,可以看到泛著黑黃之色的翻卷皮肉。
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尹兄弟,你怎麼來了”
尹乘風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死人複生這四個字躍入腦海,但很快就被他否決。
不過,尹乘風雖然覺得有些倒黴,卻也沒有太大的懼意,他外號穿林燕子,輕功無雙,打不過還跑不過至於那鬼將軍能不能跑,就不好說了。
“雖說我無意為這群蠢貨報仇,但那小天師年紀輕輕便有這般實力,若在年長些,那還得了”
紅裙女子看過來,朱唇輕啟:“劉婆子!”
尹乘風頓感無語,劉婆子是全性民宿,近百歲的高齡,你叫她小丫頭,你多大啊
隻不過她當時的聯絡員不是劉婆子,而是劉婆子的師父,所以她才稱呼劉婆子為小丫頭。
鬼將軍看了他一眼,頓了頓,解釋道:“人死之後,會有一些靈性殘存於屍身之中,用喚死術,可以將這些靈性喚醒,從而讓屍體複生,變成活屍,直至靈性耗儘,徹底消亡。”
當然,能不跑還是不跑為好,尹乘風拱手說道:“在下尹乘風,不知這位姑娘口中說劉小丫頭是哪位”
她一直沒死,全性也就一直沒清理掉她的牌子,所以她剛一蘇醒,就被劉婆子發現了。
鬼將軍更是在心裡吐槽,我的老前輩也,你是駱駝吃樹葉——張嘴就來啊,拿櫻桃小嘴一張,吧啦吧啦就要讓我去把小天師除掉,我要有那個本事,我第一個先把你除掉……
為求自保,她開始頻繁的更換身體,甚至加入了全性尋求庇護。
不能使用高品符籙,對於一個專修符籙一道的道士而言,幾乎等同於斷了一臂。
在知道後來的洪楊之亂,八國之亂,以及前朝崩潰後,她也是一臉唏噓,在她的年代,前朝還是盛世,天朝上國,如日中天,卻沒想到淪落至此。
“這種被喚醒的活屍,和原本的人,有區彆嗎”尹乘風問。
蘇醒過後,全性多少也是一個歸宿,又沒什麼幫規,她便留了下來。
一出來,她就吸食了整整一個街道的人的精炁,填補自身空虛,並了解了一下這世間百年來的變遷。
高胡子身後,各種死相各異的活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齊齊祈求道:
“請法主為我等報仇!”
今天,她收到了劉婆子傳的兩個消息,一是說天師府在大肆殺全性門人,請她過來看看是怎麼個事兒。
一想到自己被封印一百年的事,紅裙女子就恨的牙癢癢。
她本是正一教天師府的授籙道士,天姿甚至比當時的冒姓弟子還高,隻因自古沒有坤道作天師的傳統,所以未被授予冒姓身份。
雖然隻屍體裡殘存的靈性複蘇,但它也知道,僅憑自身之力,報不了仇。
當然,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穿林燕子本來也不擅長打打殺殺,更擅長逃跑。
她的不死邪功,可吸收天地萬物精炁,壯大自己的神魂,讓自己永生。
高胡子正要回話。
法籙被廢,很多高品符籙,她便用不了了,畢竟她所悟的並不完整,雖能一念起符,卻做不到不憑借法籙,直通天庭法脈,強行起符。
至於為何全性裡的有些人會知道她醒了
是因為當初她加入全性的時候,也在全性聯絡員那裡留下過牌子。
雖然紅裙女子說的極不客氣,但作為這些活屍們的法主,它們根本不敢有任何不滿。
而那個紅裙女人,也沒過多理會他倆,朝前幾步,繡花鞋無視滿地的血腥,走到積屍滿地的山穀邊緣。
“我恨啊!”
心裡雖然這麼腹誹,但尹乘風並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發現先前在他麵前不可一世的鬼將軍,在這紅裙女子來後,卻是再無囂張氣焰,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尹乘風:“…………”
但頻繁的“吃人”,終究還是被師門發現了,天師府雖然有護犢子的傳統,但也容不下這等吃人魔頭,當即便將她法脈除名,廢了她的法職和法籙,然後展開追殺。
……
巫道法教的手段,雖比不過玄門正宗,但也讓她實力大增,有了應對追殺,甚至主動挑釁的能力。
霎時間,隻見血水湧動,裡麵的斷手斷腿像是被什麼牽引了一樣,朝著空中聚攏,拚湊在一起。
想到這,她心生一計,扭頭看向鬼將軍和尹乘風,道:“小輩,本座有件事讓你們去做!”
她對第一個消息的感興趣程度隻能說一般,但對第二個消息很感興趣,便趕了過來,要看看是怎麼個事兒。
鬼將軍和尹乘風說道。
……
“喚死術,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這個術!”鬼將軍一臉吃驚道。
在那裡,一個個山賊土匪的屍體,如同破爛一般堆積著。
靠著這邪功,即便她是正一的道士,沒有修行出陽神的功夫,卻也練出了一具不滅魂。
尹乘風和鬼將軍對視一眼,皆是無言。
尹乘風循聲看去,便見說話的是他的好友高胡子。
但這個念頭剛起,還未有所動作,他便感覺周圍溫度驟然下跌,左右亮起殷紅的光團,化作兩隻兩腮殷紅,鬼氣森森的紙人。
兩個紙人,一左一右,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宛若實質的目光斜視著他,畫麵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