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就這麼大喇喇的將對方拉進自己的人體小天地裡,對方要是有什麼類似三昧真火這種針對靈魂的奇技,那不就危險了嗎
所以,張之維選擇把對方拉進自己的堂口空間。
堂口空間雖也是有神魂和精神做主導,但它卻是懸停在頭頂三尺的位置,舉頭三尺有神明便是這個道理。
在這個空間裡,對方不管用何種手段,就是把天都掀了,那也沒事,大不了他再開辟一個。
紙人進入堂口空間,開始時,她還以為是進了張之維眉心的泥丸宮,頓感詫異。
若不修行出陽神這種功夫,尋常人的泥丸宮裡,隻有一團魂光。
但這小牛鼻子的泥丸宮,怎麼如此的巨大周圍彌漫著大量的七色霞光,她皺了皺眉,認出那是信仰之力。
而在信仰之力的上方,是一尊百丈巨人,獸首獠牙,四頭八臂,各執兵器,如抵天神隻一般,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威壓。
紙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的本體原是一授籙的坤道,自然不會認不得這北極四聖之首的天蓬真君。
“泥丸宮裡藏神明,這小子的護身神將竟是天蓬真君!這怎麼可能……這種級彆的神隻,按理來說,是不會感召降臨,成為護身神將的,”隱於幕後的紅裙女子大驚。
當年,她也領過法職,授過護身神將,自然知道這北極四聖的含金量。
不過,那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往事了,隨著她被法脈除名,那些都已煙消雲散。
但或許是還懷揣著一點當時的敬畏之心,紙人沒有過多打量,很快便把目光從天蓬真君的身上挪開,看向前方。
但它沒注意到的是,在它挪開目光的瞬間,頭頂的天蓬真君,八隻眼睛,齊齊往下瞥去,盯住了它。
而它此刻的目光,卻被堂口內景正中位置的七星台所吸引。
那台子龐大無比,威武雄壯,上麵站著個白色皮毛,凸額電目的凶惡猿猴,正一臉不善的看著它。
在那凶惡猿猴的旁邊,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和那小牛鼻子在外界的形象一模一樣,一雙眼睛噴薄著金光,如同黑夜之中的火炬一般耀眼。
看到七星台的一瞬間,紙人反應過來,這不是泥丸宮,這是堂口空間。
“原來是這小牛鼻開辟出了信仰,把護身神將從泥丸宮轉移到了這裡。”
至於七星台上那個猴子是什麼東西,它也不太清楚,也來不及多想,當即朝著七星台上的張之維神魂衝去。
隻不過,還未到近前,銀色電光交織,那隻凶神惡煞的猴子,突然獰笑著出現在張之維的麵前,如撲蝴蝶般,一把將它抓住,不顧它的反抗,死死捏在掌心。
緊接著,猴子仿佛會變臉戲法一樣,本來凶惡的臉龐,突然變的諂媚,獻寶般將紙人送到張之維的麵前。
“不愧是我的‘國師’,做事就是周道!”
張之維伸手拍了拍“國師”的猴頭,伸手接過紙人。
但剛一接過,那紙人就陡然膨脹起來,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無數團血紅色的火焰在張之維眼前綻放。
這是一種極強的神魂衝擊,那紙人身上,蘊含有紅裙女子切割下來的部分靈魂,當前這種處境,她沒試圖周旋保全,而是直接進行了自爆。
能不能炸死對方,紅裙女子也不敢確定。
但她很確定,不能讓那小牛鼻子擒住那部分靈魂,不然可能重新招致天師府的追殺。
與此同時,一處門口站著持槍守衛,守備森嚴的軍閥府邸。
盤坐於房間內的紅裙女子,猛的睜開雙眼,吐出一口鮮血。
自爆一部分靈魂,即便是她,也感覺一陣令人戰栗的痛苦。
就好像有人掀起了她的頭蓋骨,再淋了一盆辣椒水進去一樣,這種感覺讓她疼的捂著腦袋在床鋪上翻滾起來。
“這個小牛鼻子好強,這次試探的代價有點大,不知道炸死了沒有。”
屋內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人。
一個身穿呢子軍服,褲線燙得筆直的挺拔青年人推門而入,見到紅裙女子這般模樣,頓時著急無比。
“餓,我餓了,叫人,快叫人!”
紅裙女子眼睛裡噴薄著血光,竭力控製著自己不吃麵前這人。
年輕軍官連忙跑出去去衛兵。
幾個衛兵還以為有什麼意外情況,匆忙趕來。
但剛一進門,便被一片浩浩蕩蕩的紅光裹挾,瞬間便吸乾了精氣,化作乾屍。
紅裙女子得到了補充,疼痛感消退,但沒完全恢複,戰栗的痛苦依舊一波一波的襲來。
她揉著眉心,姣好的麵容帶著猙獰和痛苦。
“不夠,還不夠,我還要,還要!”
年輕軍官掙紮了一下,但見到紅裙女子痛苦的樣子,一咬牙:“你稍等,府上還有些丫鬟、仆人、姨太什麼的,我都給你帶來!”
另一邊,堂口空間內。
紙人自爆搞出的動靜不小,紅裙女子的能力,有些類似於另類版的六庫仙賊,吸食過大量人類的她,神魂的質量極高,即便隻是部分,爆炸起來威力也相當的大。
而張之維和“國師”又處於爆炸的中央,首當其衝
等到餘燼散儘,“國師”的狀態有些淒慘,雙手和前胸被炸的千瘡百孔,無數透亮的血洞,讓它幾乎變成一個血肉篩子。
倒是張之維受傷較小,處於性命合一狀態下的他,在“命”受到難以承受的攻擊時,“性”會幫忙分擔,“性”受到難以承受的攻擊時同理。
而張之維的肉身,是毋庸置疑的強,有它分擔,所以即便是吃了一記手捧雷,正麵硬抗了紙人的自爆,傷勢也不嚴重,對比被炸成篩子的“國師”簡直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張之維無恙,作為他心魔的“國師”自然不會被炸死。
但即便如此,它也算是在生死線徘徊了一圈。
這叫本就暴戾的“國師”愈加瘋狂,當下拔劍四顧,卻找不到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