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魂如翻書,紅裙女子的過往經曆,如書本般出現在張之維麵前。
隻不過或許是靈魂受損太嚴重的原因,這本書損壞嚴重,記憶相當的不完整。
她那能跳過儀軌起符的能力,半點沒有提及。
靈魂吸收天地自然能量的法門,雖有所提及,但依然很不完整,不過張之維還是看明白了一些。
這法門雖說是以靈魂吸收天地自然之力,但修行的根基還在身體。
要想修煉,必須以身體的一些部位,來作為行炁的儀軌反哺靈魂,練成之後,才能擺脫肉身。
修行原理和六庫仙賊差不多,隻不過修的不是六庫,而是人的七個能量輪。
能量輪的複雜程度,要遠高於六庫,雖然張之維沒接觸過六庫仙賊,但從阮豐教一個會一個的情況來看,此法的難度,要遠高於六庫仙賊。
不過,修行之法的難易程度,對張之維並不重要,主要是不完整。
對此,張之維雖有些可惜,卻也僅此而已了,並無什麼很渴求之類的強烈情緒。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完整的話,大不了我給補全不就得了嗎
張之維向來擅長舉一反三,在得到部分法門作為啟發的情況下,他推演出的東西,說不定還能超越原主。
當然,這得回山之後慢慢推演。
在查閱了關於“法”部分的記憶後,張之維開始查看紅裙女子分出了多少個分神,但記憶缺失太嚴重,並無收獲。
張之維不死心,加大力度,探索到了紅裙女子的記憶最深處。
這裡記載的不是修行之法,也不是她的分神所在,而是一些她小時候的畫麵。
畫麵裡,有一個頭戴蓮花冠,穿著洗的發白的道袍,一臉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老道士在帶著小道士修行。
小道士那麼小小的一個,粉雕玉琢,顛兒顛兒的跟在老道士身後,稚聲稚氣的問老道士:
“師父師父,我們修道之人,修道是為了什麼呀”
老道士溫和著說道:“修道之人最為貴生,我們修行,是在向上抬升這個世界,讓我們能夠高出這世間的有靈萬物。”
“覆杯水於地,芥浮於水,蟻浮於芥茫然不知其何濟,須臾水乾涸,才發現道路通達,無處不可去。”
“咱們道家所求,就是不要做那些心性低如螻蟻的,一定要去更高處看待世間。”
小道士在後麵蹣跚學步,把老道士的那句——“咱們道家所求,就是不要做那些心性低如螻蟻的,一定要去更高處看待世間”牢牢記在心裡,並一直踐行。
後來,她修的奇技,靈魂蛻變,高出螻蟻般的普通人,到達了更高處的境界。
自然而然的,她也視那些凡俗為螻蟻,凡俗殺豬宰牛吃肉天經地義,自己以人的魂魄為食,又有何不可
張之維結束了搜魂,睜開眼看向手裡的紙人,對方沒有完全領悟,斷章取義了老道士的教誨,最終誤入歧途。
這其實就和那些全性門人,曲解楊朱的理論是差不多的,難怪入全性。
“超脫凡俗,高出萬物,到更高處看待這個世界!”
張之維重複了一句祖師爺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他也是一直這麼做的,不過,一千個人有一千個道理,就是不知道師父怎麼看待這句話
“回山之後,去問問師父吧!”張之維心道一句,把那紙人收了起來,這東西,也是要交給師父處置的。
張之維回到青雲觀,先前的激戰,已經把這裡幾乎變成一片廢墟,如果從高空眺望,便能看到大片光禿禿的土地,巨大的坑洞,到處都是斑駁的彈痕。
隻有主殿三清殿還算完整,不過,裡麵的三清神像卻是碎裂一地。
張異、易潛以及青雲觀的眾人,此刻齊齊聚在三清殿裡,三清神像的碎片被他們掃到了角落,眾人正在討論事情。
張異先是給青雲觀的人,講述了一下最近發生了什麼。
青雲觀主知道了事情始末,連忙叫弟子,要行大禮:
“原來我等處境竟如此危險,還好有總壇的高功前來搭救,不然我青雲觀大小十幾口人,怕是無一幸免了!”
張異連忙撐開金光,抵住他們的膝蓋,對青雲觀主道:
“總壇分觀同氣連枝,本是一家人,師弟如此可真是見外了!”
青雲觀主連連點頭,直呼慚愧慚愧,負了總壇所托,沒有好好的看管封印。
這時,蘭姑說道:“莫搞這些虛頭巴腦,花裡胡哨的東西,聽到都有噠,張之維那娃兒呢咋個還不回來,莫是出什麼事了”
張異言語一滯。
易潛說道:“蘭姑放心,這小子,本事大的很,出不了什麼事。”
“對對對,出不了什麼事!”張異附和道。
“是嗎”
蘭姑皺起眉頭,隨後想起之前在紙質空間裡的場景。
那威武的不可一世的鬼力大王,被一隻跨界而來的孫猴子一樣的魔猿按在地上,扯斷了四肢,用拳頭握成的手錘,一下一下捶成肉泥。
到現在,她還沒搞明白,那猴子是誰的手筆!
蘭姑是川渝女人的火爆性子,想不通就直接問了出來。
青雲觀的人也連忙補充了一些細節。
張異和易潛聽了他們的描述,對視一眼。
易潛倒吸一口涼氣:“這麼邪乎該不會是那小子的……那啥吧!”
法職考核結束後,張之維這個大嘴巴說過“國師”的事。
儘管很難以置信,但有理有據,他們也隻能相信。
不過,突兀聽到這玩意兒還能派出去時,易潛還是有些不敢確定。
張異眼睛一眯,思忖片刻,點頭道:“聽其描述,隻怕真就是那東西。”
蘭姑眉頭一皺:“你兩個打撒子啞謎,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易潛臉色一正,推了一把張異。
張異踉蹌一下,連忙說道:“那孫猴子一樣的魔猿,應該是之維那小子精心打磨的心猿!”
這種天荒夜談般的回答,蘭姑怎可能相信,眼睛一瞪:
“都一把年紀了,你莫發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