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煙村中隊的營地裡,隨著黃九爺的一聲令下,周圍的黃皮子都圍了過去,撕咬起倭寇們的屍體來。
看見這一幕,黃六爺不禁皺起了眉頭,自從得炁之後,他便開始收斂獸性往人靠攏,在被張之維重塑身軀之後,更是徹底有了人的外貌。
雖然他的靈魂本質依舊是黃皮子,但卻有了人的認同感,如今看到這茹毛飲血的一幕,本能的有點不舒服,對他而言,這就好像同類相殘一樣。
不過,黃九爺卻並無這般感受,它一臉興奮地看著小的們咬破倭寇屍體的肚子,扯出還溫熱的,粉紅色的腸子,瘋狂搖頭甩動,把裡麵的汙穢物甩出來,然後歪著頭大嚼特嚼。
空氣中浮動著黃仙身上的臭味和鮮血的腥氣。
黃九爺深吸一口,自從立了堂口,收了出馬弟子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吃人了。
這種久違的味道,還真是上頭啊。
不過,雖然這麼想,但它並沒有加入其中,人性和獸性最大的區彆,就是對欲望的收束。
吃人隻會讓它的心被單純為畜生時的放縱所填滿,於修行不利。
黃仙,是五仙中最渴望成人的,在張之維身上,他看到了希望,這個關鍵時刻,它不允許自己破功。
看完吃播的黃九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老六,你讓我此事之後進長白山好好躲躲,是擔心我被倭寇秋後算賬”
黃六爺點頭:“關外不安靜了。”
“那又怎麼樣,這裡一直都沒安靜過。”黃九爺說道。
黃六爺點頭道:“確實如此,前些年的毛子,現在的鬼子,這片大地在近些年來,未曾有過片刻的安穩,但即便如此,也未曾影響到我們。”
“因為我們沒有直接參與其中,隻是作為旁觀者,所以無論是誰,都容得下我們的存在。”
“但這次不同了,我們下場站隊了,隻怕再難作壁上觀,我們好躲,深山一遁,任誰也再難找到,但我們的弟子呢老九,還是要早做打算。”
聽了黃六爺的勸導,黃九爺有些詫異的看了它一眼:“聽你話裡的意思,你打算違反我們和高宗的約定入關”
“我還在考慮!”黃六爺沒有給出確切答複。
…………
…………
另一邊,忍頭,鬼島重雄等人,正帶著神風敢死隊在追殺張之維,他們一路循著張之維的炁息找了過去。
不過,張之維是化成炁在天上飛,他們是大隊人馬在地上追,兩者效率可見一斑,從天明追到天黑,半點足跡都沒摸到。
鬼島重雄麵目冰冷,眼神森然。
忍頭倒是一臉淡定:“將軍不必著急,那小天師一路如白虹掠空般飛行,看起來威風,實則是取死有道。”
“他飛的越快,飛的越遠,對自身的消耗也就越大,當他遭遇我們的時候,就會死的越慘,現在,我們隻需保持體力,一路尋著氣味,穩步追尋。”
說話間,遠處的天空,突然響起一枚信號彈,顯眼的圖案出現在空中。
“是我們信號彈,”鬼島重雄問,“那裡是什麼地方”
身後一個身穿黑色和服的武士說道:“那個方位,是我們在煙村的據點,那裡駐紮著一個中隊,他們似乎遭遇到了麻煩。”
鬼島重雄看向忍頭:“小野君,那小天師的足跡,是往煙村去的嗎”
忍頭搖頭道:“並不在一個方向。”
鬼島重雄想了想說道:“我們會不會是被誤導了,追尋了錯誤的目標,實際上,那小天師去了煙村犯案”
忍頭本想說不可能,但想到凶手可能是兩個人,他卻隻感應到一個人的氣息,便說道:
“這個可能很小,但並不是不存在。”
“那就先去煙村看看。”鬼島重雄下令道,旋即大隊人馬以極快的速度往煙村而去。
隨著天空中最後一線光明被暮色吞沒,火燒般的雲霞黯淡下去,黑夜占據了天空。
煙村據點已經沒有黃皮子的蹤跡,也沒有了倭寇的屍體,放眼望去都是血,濃重的血腥味衝天而起,天上食腐的老鴰子在天空中盤旋,叫得令人毛骨悚然。
煙村旁邊的山坡上,鬼島重雄等人居高臨下的眺望過去,忍頭等人站在他的旁邊。
一個黑衣武士從據點裡飛奔到山坡前,彙報道:
“將軍,我們仔細搜尋了一遍,一個活人也沒有,甚至一具屍體也沒有,但地麵上有很多臟器裡的汙穢物,他們……他們……應該都被什麼東西給吃了。”
彙報完,這名武士不禁打了個寒噤,即便是經曆過殺人競賽,心智近乎毫無人性的他,見到那番場景,也是被狠狠嚇到了。
地麵上到處都是鮮血,一片屠宰場般的場景,沿途還有零零散散的消化物。
一些已經被消化完畢,同排泄物差不多,一些是才剛吃下去的,甚至還能分辨食物種類。
從這個場麵,他已經能預料到,一群不知名的東西,把腸子叼在嘴上,先使勁的擺動,抖出大部分的汙穢物,然後一點一點的啃食的場景了。
在這個過程中,它們會像推動注射器一般,把腸子裡麵那些抖不出的汙穢物全部推出來……
一想到這個畫麵,他就覺得胃裡翻滾,渾身惡寒,非常不適。
忍頭的臉色很難看,他鼻子狠狠抽動了幾下,道:
“空氣中的氣息眾多,非常雜亂,還很腥臭,應該是黃鼠狼,也就是黃仙們乾的,我仔細分辨了一下,這些炁息裡麵,有兩股炁息較為強大,但其中並沒有小天師的。”
“也就是說,我們受到的反噬,不止有那小天師!”鬼島重雄的臉色也很難看。
“阿彌陀佛!”
德宏法師對出馬仙是有些了解的,他解釋道:
“馬家一個完整的堂口,講究四梁八柱,一眾仙家,那小天師是掌堂教主,麾下有些仙家在正不過,他們的策略應該是分兵而戰了,小天師和那全性掌門單走一路,其他仙家各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