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鐵道遊擊隊!
郗山位於微山縣夏鎮東南二十裡,離沙溝車站僅十裡地,南麵與微山島隔水相望。
郗山的確是一座山,但隻是一個海拔僅有663米的獨立丘嶺,山的西邊有中國除鄂爾多斯之外的第二大稀土礦,山下是自然形成的村落,名字也很自然地叫做“郗山村”,古運河從村中旖旎穿過,給村子平添了一份嫵媚。
而郗山的由來,則要追溯到晉代,在郗山西北坡有一座很大的墳墓,叫“郗公墓”。郗公墓前有一座石碑,上書“太尉郗公鑒之墓”,相傳是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的手筆,由於後人管理不善,現已被夷平。郗山北排灌站壓水池西南角還有被毀墓碑的兩殘塊,可見“郗公鑒”字樣,至於是不是王羲之的字,現已無從考究。
墓主人郗鑒是濟寧金鄉縣人,少年時家中貧寒,而為人聰慧好學,以儒雅著名鄉裡。東晉元帝司馬睿時期,郗鑒被詔為龍驤將軍兼兗州刺史。司馬紹登基後,又升他為東騎大將軍,督都徐、兗、青三州軍事。鹹和四年,郗鑒協助平定了祖約,蘇峻的叛亂,司馬紹加封他為太尉。
這裡還有一個非常有趣的典故郗鑒有個女兒,一直被視為掌上明珠。郗鑒與丞相王導情誼深厚,又同朝為官。一天早朝後,郗鑒就把自己擇婿的想法告訴了王丞相。王丞相說,那好啊,我家裡子弟很多,就由您到家裡任意挑選吧,凡你相中的,不管是誰,我都同意。
郗鑒就命管家帶上重禮到了王丞相家。王府子弟聽說郗太尉派人覓婿,都仔細打扮一番出來相見。尋來覓去,一數少了一人。王府管家便領著郗府管家來到東跨院的書房裡,就見靠東牆的床上一個袒腹仰臥的青年人,對太尉覓婿一事,無動於衷。郗府管家回到府中,對郗太尉說“王府的年輕公子二十餘人,聽說郗府覓婿,都爭先恐後,唯有東床上有位公子,袒腹躺著若無其事。”
郗鑒說“我要選的就是這樣的人,快領我去看!”郗鑒來到王府,見此人既豁達又文雅,才貌雙全,當場下了聘禮,擇為快婿。這“東床快婿”就是後來被人稱為“書聖”的書法家王羲之。郗鑒晚年病重時囑咐家人道“吾一向崇敬仁者的微子,智者的張良和軍家之傑的目夷,離他們的墓地不遠有一風景秀麗的小山丘,地處徐兗之間,曆為吾供職轄區,吾死後就葬於此。”王羲之還為其嶽父撰寫了流傳千古的碑文。此後,這座無名的小山丘就被命名為“郗山”了。
郗山作為南去微山湖,東至津浦鐵路的交通要地,本不是一個遊擊隊隱藏的理想場所,因褚雅青的通訊員林登海姥娘家在此地,又因沛滕邊縣,滕八區的區長殷華平也是郗山人,群眾基礎較好,孫伯龍,邵劍秋在朱陽溝突圍後,選擇了在此地修整。
臨城的日軍很快嗅到了味道,高崗為了讓他新拜的仁兄弟高鳳坡沒有退路,便命令他帶領保安團,配合韓莊的中隊長齋藤次郎掃蕩郗山。不料,孫伯龍邵劍秋神出鬼沒,使得高鳳坡和齋藤次郎撲了個空。
高鳳坡忐忑地站在高崗的辦公桌前複命,本以為會被高崗大罵一通,高崗卻一反常態地和藹可親。老鬼子笑著對他說“大哥,‘毛猴子’行事向來神出鬼沒,沒抓到人,不怪你。我們應該像親兄弟一樣,不相互猜忌。我們大日本帝國和中國本就是同文同種,建立‘大東亞共榮’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本來我以為“毛猴子”已經被我的行動嚇破了膽,不再敢跟帝國作對。但是,就在昨天,沙溝北麵的兩輛火車頭被人扳了鐵軌,直接撞廢了,臨城又丟了幾批糧食,看起來,雖然我們的‘彆動隊’緊盯著各個地方,但是‘毛猴子’還在秘密活動,一定還有人在秘密幫助他們。他們都是本地人,可以隨時藏起來,這樣下去,太被動了。”
高鳳坡趕忙點頭附和“司令,最可恨的就是那些兩麵派的鄉長,保長,他們表麵上順從皇軍,但是背地裡支援土八路。據我了解,鐵道隊總共有百十個人,都是各地的‘二流子’,如果沒有人糧食,住處,他們連三天都撐不住。所以得抓幾個典型殺了,才能震懾住這些兩麵派,牆頭草!”
高崗搖搖頭“中國人這麼多,殺得完麼?我這裡有一份名單,臨城周圍還有微山湖一共有五十多個鄉,你先去說服他們,不能給‘毛猴子’便利,不許資助糧食,一旦看到‘毛猴子’的蹤跡,要馬上上報。
還有,像沙溝,郗山,柏山這些重要地方,要把那些保長也加進來,重點看管,這事你必須做好,否則你是我親大哥也不行!”
高鳳坡點點頭後正想退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身材魁梧麵相凶惡的少佐,高崗向高鳳坡介紹道“這是熊尾一夫,以後他會配合你控製鄉保長的工作。”
熊尾輕蔑地看了常尚德一眼,高傲地點了點頭,高鳳坡默默無言。
這個高鳳坡是常莊鎮的首富,是靠做木材生意發家,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動亂時代,這就成了一種風險,今天被國軍勒索,明天被保安團打秋風,搞得他一天也不得安寧。
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養了十幾個人的護院隊,都配有武器。平常也很謹慎小心,出入一般不走正門,從後院菜園子出入。
當高鳳坡回到他那座帶有一個大菜園子的院子時,他的護院告訴他,常莊的保長張建彪正在等他。這個張建彪平常隻會和稀泥,在高鳳坡吃癟的時候,從來沒有伸手幫他說過話。有時候還借著保安團的命令逼迫他多交錢,所以高鳳坡非常討厭這個人。
後來他不願繼續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勒索,就發狠,投靠了高崗,坐上了鄉長位子,這樣兩人的地位發生了逆轉,他就更看不上張建彪了,經常給張建彪小鞋穿,張建彪是敢怒而不敢言。
高鳳坡有心不見張建彪,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堂屋走去。
此時,張建彪正在堂屋裡如熱鍋上的螞蟻,晃來晃去。看到高鳳坡回來,趕忙點頭哈腰地到門口迎接“高鄉長,您回來了!”
高鳳坡冷冷看著張建彪“建彪啊,什麼事啊?”
張建彪知道他不受待見,便也不繞彎子“鄉長,閻成田的人找俺,要咱莊上資助一千光洋,說是支持保境安民,可是咱也不能硬搜刮村民啊!都是鄉裡鄉親的,畢竟都過得不富裕。
您看能不能幫忙求求情?能不能不出?少出點也行啊!這個活俺真的乾不了,您是高崗太君的仁兄弟,閻成田也得給您麵子不是?”
高鳳坡把臉一橫“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個朱玉相原來的警衛員劉金山是好朋友,那劉金山早就不在鄒鄔了,說不定已經當八路,你不資助保安團,難道把錢拿出來,都給八路嗎?這事我辦不了,皇軍下命令了,以後誰私通八路,殺無赦!你給我小心點。”
張建彪氣的滿臉通紅,他知道高鳳坡現在是高崗的紅人,不敢當麵頂撞,隻得恨恨而去。